润。
是个小宝贝。
他略微遗憾地想,若是早上两三年,这宝贝就是他的了。
徐羡倒有些羡慕张剥皮了,他们在旁人眼中就是肮脏的阉狗,权衣再美,也弥补不了他们残缺的身躯,而这位小昭仪呢,说起张六喜欢吃她的嘴儿,竟也没什么嫌弃,反而有一种显摆的得意,就像是开屏的骄傲小孔雀。
前大太监没让般弱等多久,他从屋里出来,捧出了一个盒子,低声说,“里头有信。”他顿了顿,“还有一本各地官员层层盘剥军饷的名册。”
军饷案牵涉甚深,徐羡只是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羔羊,当然他贪得的确也多。
但太监不都是冲着荣华富贵去的吗?
凭什么别人捞得,他捞不得?
徐羡没什么后悔的,他只是悔恨自己牵连了哥哥的女儿,那是徐家唯一的血脉,所以他交付了名册之后,又把这个小姑娘托付到般弱的手上。
“咱家相信昭仪貌美心黑,定能护住小瑶儿。咱家是看不到她嫁人生子了,往后,还请昭仪多多护持。”
般弱一边答应,一边接过盒子。
对方冰凉的长指似一条小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手背。
般弱:“!”
我靠。
“昭仪若是觉得这些还不足,不妨随咱家进屋,咱家的手艺在当时,也是一绝的。”徐羡吃吃地笑,阴柔得有些雌雄莫辨的面容罕见透出一抹春色,“张剥皮他嘴皮子说得厉害,却还是个雏儿,论起功夫来,他是万万比不过咱家身经百战的。”
般弱:不了不了老娘害怕老娘溜了!
徐羡从隔壁房间牵出了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小姑娘,她似乎意识到了离别,紧紧抓着徐羡的大腿不放。
徐羡蹲下来,摸着她的脑袋,“小瑶儿,听话,跟这位姐姐走,往后她说什么,就是小叔的话,徐家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给小叔报仇,小叔是坏人,罪有应得的。如果你不听话,小叔在地府也不会瞑目的,你是想要小叔变成厉鬼吗?”
小姑娘大哭一场,跟着般弱离开。
徐羡倚着大门,看着驴车走远,那惊鸿一瞥的小夫人斜着身子,慢悠悠赶着小驴,偶尔单手支着脸,那两条豆青色的丝绦在暖风中飞扬,招招摇摇的,痒到心里。
难怪她会被张狗宠爱。
腐臭的烂泥里待久了,突然飞下一朵花。
她是那么好奇,那么纯粹,仿佛人间也天真磊落,从不曾有阴影。
也许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在烂泥里扎了根,但对于某些人来说,那就是一生都难得一见的春景。
般弱从小驴换成了大青牛,又从大青牛换成了马车,从僻远的田庄回到了京城主街,天色已经擦黑。
还好没到宵禁。
般弱松了口气,准备把小姑娘带到她的私宅安置着,她得抓紧时间回宫了。
开局对她真的很不友好,除了一个当官的爹,其他的都是敌人,身边的人又都是六哥的耳目,般弱花了好大一番力气策反了他们,忠心度还在养着呢,所以真正的事情还得自己盯着,不然她不放心。
“吁——”
车夫斥责了声,“什么人,快走开,别挡路。”
般弱一个咯噔,她连忙推着小姑娘,让她进马车的暗格,她本来是防着一手的,没想到真派上用场。般弱刚把暗格轻轻推紧,帘外就响起一道清淡秀气的男声,“你问问你主子,她的车我上不上得。”
是六哥的声音。
般弱心跳加快。
雾草!他不是在锦衣卫那地盘蹲监吗,怎么还能招摇过市呢!
锦衣卫小哥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般弱撩开半边帘子,小声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六哥一袭青金色暗花曳撒,鸾带垂着长穗,手里玩着一块鹦哥绿的翡翠佛。他站在昏沉的底色里,令人捉摸不清神色。
六哥面带笑容,“大牢蹲久了,闷,出来走走,你是来找我的吗?”
般弱在生存跟死亡中选择了前者,撒谎都不打草稿,“对呀,我是来找你的,但我没有门路,没敢进去,就在外头站了一会,我藏得紧,你出来可能没发现我。”
六哥哦了一声,他手掌扶着马车边缘,长腿潇洒跳上来。
“嘭!”
般弱被他扑得后仰,车夫担心问了一句夫人没事吧,般弱瓮声瓮气地说没关系,让他先绕着街道转两圈。
六哥淡笑着,将般弱拉到腿上,他一只手玩着佛,另一只手则是拨弄般弱的后颈,“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哪儿野去了?”
般弱眼都不眨,找了另一个借口,“我去田庄看猪去了。”
对不起猪猪,为了妈妈,你就当一回挡箭牌吧!
“看猪?”
他哼笑一声,慢慢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手,幽幽道,“肉肉确定吗?”六哥说了一句让般弱魂飞魄散的话,“那你这手上,怎么是其他野狗的味道呢?”
般弱:这他妈都能闻出来?!
太监的香水总是持久得离谱!
他眸光愈发危险,“肉肉,对六哥说谎,是在期待六哥惩罚你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