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3)

室内昏暗,所有窗户被紧紧关闭,一丝暗淡;光艰难地透过楹窗照进来。

外间落着细雨;淅淅沥沥声,一滴一滴砸在青砖石上。

谢玉照被吵醒,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张口:

“卫笠。”

无人应答。

而谢玉照没有继续喊,他嗓子疼痒难受,浑身同样如此,四肢无力地仿若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抬眼入目;一帘天青色床幔,隔着六扇青烟色屏风,四周摆设精致,但细看下,又显得有些空旷,好似匆忙下整理出;房间。

;确是匆忙整理出来;。

四周格外熟悉,在太子府被幽禁;那五年,他无数次回想到这里。

以至于,谢玉照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尚书府。

谢玉照神色有片刻晦暗。

寝室内十分安静,让谢玉照想到他登基后,趁夜色赶到尚书府见到;那一幕。

他要见;女子浑身青紫,血沾衣襟,十根手指呈扭曲状,分明是被硬生生掰断,当年总爱打扮得漂漂亮亮;小姑娘,现在不堪入目,足以说明她死前受了多大折磨。

他在众目睽睽下弯腰,仿若五年前一样,拢过女子青丝,露出她;脸颊,轻柔地替她将嘴角擦干净。

姜昃旼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

谢玉照下命,让人把女子带回宫。

整个尚书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阻拦。

当年病危之时,在女子瑟瑟发抖;注视下,他答应过姜亦棠,会将她带离尚书府,会庇护她一生。

后一个条件已经食言。

他只能实现第一条。

让人替她收敛尸体,在世人震惊下,让她葬入皇陵,等他百年后同柩。

雨滴砸在屋檐;声音,让谢玉照回神。

嗓子一阵发痒,让谢玉照忍不住呛咳出声,这种不适,他很多年都不曾经历过,床榻上男子身体剧烈颤抖,但久久无人进来查看。

这一年,他得了天花,他身边亲近之人,被有心人以照顾不周;罪名扣押宫中,他几乎孤身被送来了尚书府。

按理说,应该是姜安於前来照料,但至今无人前来,足可见此时尚书府;倾向。

无人照料,身上剧痛,包括身份陡然间;骤变,谢玉照都无动于衷,只是视线一直落在门口。

他记得,在他搬来尚书府;第二日,他;小姑娘会偷偷摸摸地出现,在暗色中,她一身青色襦裙成了彼时室内唯一;亮色。

******

姜亦棠心绪不安地坐在窗边,她伸手去接雨,一滴水砸在她手心,不疼,但是有点凉。

青粟在走廊上蹭了蹭鞋底,从窗外看见这一幕,火急火燎地哎呦了一声,忙忙进屋,拉住姑娘;手往里拽:

“姑娘,您这是干嘛!又是吹冷风又是去接雨;,要是病了,到时可有;姑娘受!”

一支简简单单;玉簪将青丝全部拢起,姜亦棠侧过头,瞥见铜镜中;自己,她今年不过十三,样貌上较曾经要稚嫩许多,那一缕忧愁拢在眉间显得格格不入,她收回手,不敢再去接雨。

青粟不解地看向她:“从昨日起,姑娘就一直坐在这里往东看,姑娘是不是有心事?”

话音甫落,青粟陡然反应过来什么,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做贼似;压低了声音:

“姑娘,您是不是在看嵩榕院啊?”

姜亦棠骤然变了神色,她没想到会被青粟看出来,刚要不自在地解释什么,就听青粟继续道:

“咱们颂桉苑和嵩榕院离得这么近,姑娘担心也是正常,谁不知道天花可是会传染;!”

姜亦棠哑声,青粟和她所想压根不是同一件事。

她瘪唇趴伏在双手中,整个人都陷入挣扎中,她有心事,但却谁都不能说,只能靠自己想通。

青粟不知她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说完叹了口气。

自家姑娘在府中没有存在感,这种大事也不容姑娘置喙,她们只能听命认命,青粟看了眼时间:

“时辰不早了,奴婢去厨房领晚饭,姑娘可不要再吹冷风了!”

姜亦棠从臂弯中闷闷地应了声。

这颂桉苑偏僻,也就跟着事少清净,杂扫丫鬟冬儿在扫完地后,见姑娘一人待着,就凑过来和姑娘说话:

“姑娘,奴婢听说荣纷院还在闹着呢。”

姜亦棠平时低调,也很少苛责下人,所以冬儿才敢凑过来说话。

冬儿是杂扫丫鬟,平日中不起眼,但平日中和小姐妹聚在一起闲聊八卦,府中各种消息都能知道些许。

荣纷院是老夫人;院子。

姜亦棠知道老夫人为什么闹。

圣上让太子搬入尚书府,理由是姜安於医术高明,换句话说,是让姜安於去照料看顾太子。

但是姜安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