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脸在纠结中。
徐川从县城回来,他最近空闲时都陪着支书到处去购买物资。如今水泥等等东西都已经谈好了,村子里的人早就你一锄头我一锄头地在那片荒地上挖地呢。
他说过两天挖掘机就会来,他们偏说:没关系,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早挖一天,学校就能早一天盖好。
得,那就挖吧。
挖掘机是八月初到的,开进老坑村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就连公社和附近村子中都有人跑到老坑村来看。
上个月老坑村说要盖个三层楼学校的事儿震惊整个江门公社,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们更是隔三差五的到村里问学校能什么时候盖好。
如果明年能盖完,那他家娃娃刚好明年能上学。如果得后年才能盖好,那娃娃推迟一年也不是不行。
特别是程家村、上岗村和上源村,比起到公社的距离,还是去老坑村要近许多。
而且,明摆着人家学校环境也更好。公社的小学其实是当年粮仓房改的,条件艰苦。初中还好些,好歹在公社办公区中。
徐川把支书送到家,路上聊了会儿要不要也开两间学生宿舍的问题后,他才回到家中。
程宝珠指了指厨房:“给你留饭了,在锅里放着。”
“这大热天的,干啥要放锅里。”徐川洗洗手说,“闺女呢?”
“在地里头,你昨儿不是发火了吗,她吓得跟个鹌鹑似的,这会儿兢兢业业地除草中。”
程宝珠心说,徐川可难得发这么大脾气,她大闺女这阵子实在是不成样子,徐川能忍到现在也是厉害。
因为有爷爷奶奶宠着,大伯大伯母让着,几个哥哥陪着玩儿,谁敢让她不乐意老两口就得拉偏架,短短一个多月就逛出满身坏毛病。
吃个饭要三催四请,看电视时霸道,不允许别人换台,还学会一些人骂人的口癖,于是就被徐川赶到地里干活晒太阳去了。
徐川擦干手,到厨房中把饭菜端出来。
饭菜自然是从老屋做的,临近回首都,老屋的饭菜重新变得无比丰盛。
徐川吃着酸辣鸡杂,又喝口酸辣猪皮汤,把胃口打开后连吃三大碗饭。
“你咋了,想啥呢?”
他正扒着饭,就看到程宝珠翘着二郎腿,呆呆地望着远处的。
程宝珠眉毛微皱,转头道:“家良他二嫂的小儿子大概率是脑瘫,往后有得愁了,要跟家良说不?”
徐川一愣,我去,这病啊!
他想想:“当然说啊,为啥不说。”
程宝珠眨眨眼:“我说了,好像是我在暗示人家家良得帮助他二嫂似的。”
她抓抓头,皱脸说:“而且这个病需要长时间的进行康复治疗,他二嫂估摸着负担不起,我看九成九还是要找上家良和阮邈。”
徐川无语望天:“所以你是想着等他二嫂自己找他?”
“嗯嗯”程宝珠点点头,复又为难,“按理来讲咱们和家良亲近,总得先告诉他们夫妻。”
徐川快速扒完饭,就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最近小日子是不是要来了?”
程宝珠纳闷:“你咋知道?”
徐川笑:“你每次总想些没啥意义的问题,又傻傻钻牛角尖时我就知道你得来了。”
程宝珠:“……”
徐川拍拍她脑袋:“乖,整理行李去吧,这事儿我说就成。”
他从前觉得他媳妇儿有时候挺心冷的,可后来才发现这姑娘心软着呢。你要是真正进入到她的心中,她把你划成“自己人”后,就会事事为你考虑。
不过……其中的“自己人”显然是阮邈,阮邈不喜欢和老家的几个哥嫂相处,他媳妇估计是怕自己把这事说了后,给阮邈添麻烦。
但这是你不说,人家就不会找家良寻求帮助的吗?家良甚至家良他那对老家死心的妈,也看不得小孩没钱看病。
程宝珠问题一扔,开始整行李。
回首都的行李就轻便许多,趁着闺女没回来,程宝珠又把好部分行李塞到搬家胶囊里。他们是后天的火车票,可惜省城的机场还未建好,要不到机场坐飞机能更快些。
飞快整理好行李后,徐川把冰镇着的西瓜抱来切。
于是爹娘在家里吃着冰西瓜,享受降温铁疙瘩,大闺女就在炎热的阳光底下挥洒汗水。
田野中。
“我不行了,我要回家!”大闺女擦着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第七回这般喊道。
徐河瞧着心疼:“回去,好好快些回去。”
看看这小脸儿晒的,红通通,还蔫了吧唧的。
撑着锄头喝着水的李小龟照样也被提溜到地里头干活了,他旋紧盖子吐舌头说:“你敢回家就等着挨小舅的打吧。”
他昨天也被吓到了,小舅舅难得发那么大的火。明明声音没多大,可看你的眼神都能让你定住不敢动。
好好小朋友当时强憋着眼泪,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只能躲在程宝珠的胳肢窝下,等睡觉后,被子一盖,才敢呜呜呜地咬着被角抽噎呢。
李小龟这话一说,好好就瘪起嘴巴,有气无力地开始干活。
周越冲着李小龟忙比噤声的手势,李小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