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他有啥用?图晚上日着爽吗?
苗青青的手艺足够养活她们母女俩了,说不得没了彭家父子俩的拖累,她小日子过得更美呢,身为苗青青的好朋友,她一点儿也不想劝和这桩婚事,槐花嫂子笑了两声对着王青青道:“小苗啊,你看,这离婚不是小事,你可得慎重考虑啊!”
说完了这句干巴巴的劝和话,槐花嫂子拉起自家婆婆就走:“那什么,大元小苗,明儿个还得上班,我先走了啊。”
槐花嫂子带头一走,小院里的吃瓜群众也跟着瞬间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彭大元,这个婚我是非离不可了。”王青青蹲在彭大元身边,眼睛盯着东次间挨了打后委屈得啜泣不已的孬蛋压低了声音对他道:“为了压下这件事儿,我们苗家舍了一个电务段的调度岗,娘家嫂子也跟我翻了脸,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父母不能见,我付出的够多了,用这么些付出换来的平静日子,差一点儿就被你儿子给坏了个精光,你说,我能不怕不恼吗?”
听了王青青这话,彭大元倒是沉默了,王青青叹了口气继续说:“彭大元,我其实是非常感激你的,虽说咱们是做了交易,可毕竟你也算帮了我,为着这个原因,我这几年倒也真的把孬蛋当成了自己的骨肉看待,把他照管的还算妥当,可是,现在他闹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确实是寒了心着了怕,咱们好聚好散,这桩交易到此结束吧!”
王青青不吵不闹,摆出一副心平气和好聚好散的样子,彭大元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了,他不愿意离婚是想要人替他照顾孩子,现在王青青摆明了车马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孬蛋了,强行留下她任何意义也没有,既然如此,倒不如顺了她的心,俩人好聚好散,离婚算了。
两人虽然都同意了离婚,可手续却不是那么容易办的,这年头,结婚要单位开介绍信,离婚也一样,还要单位开介绍信。
彭大元同意了跑手续的事儿,王青青却一天也不想拖,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打听着在南一区租了一套人家空置的小院儿搬了进去,等她把自己的嫁妆全部搬走之后,彭大元的家里就跟被三光政策洗了一样,空荡荡的,除了几把小椅一张床,连个桌子衣箱都没有了。
彭大元有钱都自己花了,俩人婚后他除了给孬蛋添了一张床,连煤球炉都没置办过一个,王青青把嫁妆一搬走,彭大元那儿缺东少西,都没办法正常过日子了。
搬出去的王青青日子过得虽然爽快,收入却开始下降了,裁衣服织毛衣都到了淡季,假领子的生意也不好做了,附近的人们该买的都买了,市场已经被她卖得饱和,她倒是有心拿到远处去卖,却担心被人抓投机倒把,因此一直都没敢行动。
左思右想也没找到什么好的赚钱门路,她决定还是继续从制衣厂买布头回来做假领子,跟彭大元分家时她把自己的陪嫁自行车给要了回来,实在不行就骑自行车到乡下用假领子跟老乡
换粮食试试看。
除了做领子之外,她还拿布条编织了一套沙发垫。
沙发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贵重物品了,想买沙发要掏家具票,价格也不便宜,也就干部家庭才能装备得起。
为了美观卫生,勤快的主妇都会给沙发配上垫子和各样盖布。前段时间找王青青织毛衣的一位女同志家里就有一套沙发,除了毛衣,她还委托王青青给她家的沙发扶手和靠背用白棉线勾了一套镂空的盖布用以装饰美化。
拿到王青青勾的富贵牡丹图案的盖布之后她高兴之余又遗憾地表示家里的沙发现在就缺了坐垫,王青青在现代世界做任务时见过一些手工达人用旧衣物裁剪成细条编织坐垫蒲团之类的东西。
她对编织有些基础,不过稍加回忆多试了几次就顺利地编出了几个精致的垫子,编制前她认真做了设计,虽说布料的颜色不多,可因为她搭配得宜,垫子编出来后显得朴拙可爱,还是相当不错的。
王青青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夹了垫子就去了铁路局,上次委托她勾沙发盖布的女同志是车务段的,就在售票大厅上班,她想找到这位女同志,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垫子推销出去。
报了女同志的姓名,王青青在别人的指点下在车站二楼找到了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人,女同志正在和对方算账:“你上个月登了一百二十八次车,一次一块五毛钱,一共是一百九十二块钱。”
来人从腰间的黑挎包里掏出一把钞票,刷刷刷极痛快地数了钱出来交给女同志,女同志点清之后给他开具一张收据,来人拿了收据痛快走人了。
“下一个。”女同事抬眼一看是王青青,不由得就笑开了:“是苗姐来了,你看我,只顾忙呢,都没注意到。”
“这说明你是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同志。”王青青顺势拍了她一记马屁,她也不好上来就把坐垫拿出来问人家要不要,只好拿刚才那个人打开话题:“刚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坐那么多趟次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