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从军记(1 / 2)

家里头佟二爷就找疯了, 去佟家大爷那里, 那里敢让大哥知道呢,他病怏怏的, 什么事情都是受累。

恰好大嫂在煎药, 佟家二爷看着那纸包里面的都是渣滓了, 人参都没有一根好须子。

“大嫂, 这药吃了不行啊?怎么就买了这样的药来呢?”

大嫂看了一眼屋子里,怕给大哥听到了, “他二叔,等着明儿,这样的药渣子都没有了。”

大嫂打从嫁进来,过得就是苦日子,佟大爷得的病,就是让人伺候的病, 好生养着的富贵病, 有钱了多活几年, 没钱了就只能是耗死了。

打从庚子年开始,家里就没个进项了,又到了现如今, 去药铺子里面赊欠都不肯了, 旗人都成了老赖, 谁都不想赊欠个没底洞。

佟二爷虎目含泪,自己掏了腰包,也没几个钱, 塞到大嫂手里就走了。

佟家鼎盛的时候,半朝为官,何曾这样落魄呢。

大嫂端着药进屋子,大哥咳嗽的不像是样子,“老二来是为着什么事儿?”

“没事,就是来看看。”

大哥终年不见阳光,瘦的一把骨头像是枯木头一样的,屋子里面终年不流通的各种味道,只让人闷得像是三伏天。

青色的眼睛里面都是血丝,暗红色的,深深的埋在眼眶里面,“又拿了二弟的吧。”

大嫂低着头,坐在床边低低的答应,“下个月的钱粮下来了,我去给二弟找补回去。”

大哥就不说话了,他人事不知道一点,还以为大清在呢,还以为旗人还有饷银呢。

大嫂什么都不敢跟她说,自己午饭也没得吃,想着要买药,二弟虽然是时时接济,但是也不能连累她一辈子啊,可是她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个赚钱的生意经。

自己扶着门槛,邻居家里老太太看着她哭,不由得劝,“又犯了为难不是?”

大嫂赶紧擦擦眼泪,“老太太,您吃了啊?”

“吃过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也是怪不容易的,伺候这么多年了,先前有钱还好,现如今没个进项,你说说这等着吃药的人,在穷苦人家里头,不如是早早的去了。”

说了观察着大嫂的神色,看她木愣愣的,不好说的太过于直白了,端着盆子就走了,去洗衣服去了。

大嫂手指头抠着门,打碎牙齿了肚子里面吞,她怎么能呢?

老太太的意思她明白,再明白不过了,丈夫能活过今天,可是要是没了药,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总归是要走的,不过是多早晚的事儿,不过是带累活人的事儿。可是她愿意让他带累啊,她乐意伺候啊,哪怕没个人样子,她都愿意把他当成个伟男子一样的敬重。

从没嫌弃过一声的,大哥说话大嫂从没有违背过的。

她自己鼓足了劲儿,不知道什么叫新社会了,只是想着自己也应该去找个活计干干,可是什么也不会,但是兴许能去给人家当老妈子,去缝缝补补的,她会绣花,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

枯坐了半下午,等着晚上人少的时候,才敢出门去,白日里从不敢出门的。

大嫂的到来,给四太太的心里头,又添了几道愁绪,是了,大哥是个药罐子,往里面扔进去永远都不会有回报的钱。

“我寻思着,想着找个活计干,可是小姑您瞧瞧,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能干的呢?”

四太太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她也没有凭着自己的本事去赚过一分钱,想着三姨娘说的绣花能卖钱,喊了她来商量。

三姨娘是吃过大苦头的人,“给人家洗衣服,还有做鞋垫,怎么也有几个钱,就是费眼睛。大太太,您会绣花,这个也有人收呢。”

商量了好一会,大嫂好似是黑夜里面的人,看见了一些光亮。

她第二日起来,给大哥端了饭进去,煮好了药放到瓦罐里面,“我以后出去,到四太太那里帮忙去了,禧姐儿大了,一些被褥要准备起来了。”

大哥没有不答应的,“呀,一转眼禧姐儿这么大了,要嫁人了,你去帮忙吧。”

大嫂就挎着篮子走了,她是去找了个活计,给人家绣被褥的,女孩子出嫁了,都要绣被面。

却说那佟二爷急的着急上火的,亲戚里面都问遍了,也没见到人,浑浑噩噩的走到茶馆里面去。

掌柜的见他神魂落魄,“您得去衙门啊?”

“衙门?进去了不死也得拔下来一层皮。”

佟二爷早就看透了衙门的黑暗,无论你是报案的还是被抓起来的,要想着使唤那一帮子肥老鼠,没有钱根本不行。

“那这可如何是好?先前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儿呢?家里头的物件有没有少的?”

“这她每日里的衣裳银钱,我怎么数的清楚,大体上跟以前一样的,再有话儿,她每日里那许多的话儿,我也记不清了。”

他着急,是想着人不能是走丢了,只能是让人家拐跑了或者是遇害了,心里面越想越担心的。

压根就不知道她是跑到天津卫去了,压根不知道二舅妈如此见钱眼开。

黄掌柜的见他挫败,拉着他去了小酒馆,这城里面喝酒的地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