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们的孩子。”夏清晏上前抓住江婉容的手腕,叹道。
“什么?”江婉容愣了一下,显然太医并没有告诉她。
“太医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夏清晏轻声说道。
江婉容动作僵滞,一脸失神茫然,另一只手也不禁落到还算平坦的小腹之上。
“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要给我生一堆的小孩子吗?”夏清晏弯腰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
江婉容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不禁转过身去:“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清晏并未退走,而是侧身躺上床沿,伸手将江婉容拢入怀中,无奈一叹道:“婉容,若你我远走山林,避世归隐,自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如今却……”
“身不由己,你能明白吗?”
“呵,我可没看出你当时有什么不由己的。”江婉容冷嗤一声道。
“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御史大夫的女儿,你不妨想想。”江婉容微怔,一时也明白过来。
她只是单纯,却并不傻。
“为了辖制我爹?”江婉容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问道。
做法和答案,都让她感到痛苦。
“不是针对国丈,只是,他身后有太多人,在推着他走了。”
“我们都身不由己。”
夏清晏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感叹,温热的气息喷吐于江婉容颈后,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你会,怎么对我爹?”江婉容心中一片哀凉,不禁对夏清晏问道。
直到此刻,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和夫君,似乎走到了一条对立的道路上。
“若无国丈,岂有我的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动国丈,这你放心。”夏清晏承诺道。
“谢谢!”江婉容转头扑入夏清晏怀中,低声道。
夏清晏抬手托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吻,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流转。
江婉容推开他,转过头去:“不要!”
“孩儿……”
夏清晏轻笑一声,搂着她道:“那便睡会儿吧,气大伤身,以后少生气。”
良久,夏清晏从凤仪宫中离开。
江婉容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她并没有睡着。
或者说情绪翻涌,根本睡不着。
梳妆镜前,望着里面憔悴的容颜,江婉容不禁悔恨。
若是……当初未曾相见,那该多好。
闭上眼,那个纯净明媚,阳光灿烂的笑容,映入脑海。
所谓一眼误终身,不过如此。
“今日姜茹,他日婉容。”
“我们都是一样的……”
江婉容喃喃自语道。
离开凤仪宫,夏清晏来了清瑢殿,这里是刚刚册封的荣妃,也就是姜茹的居所。
“臣妾参见陛下!”姜茹礼数周全,浑身透着一丝疏离,此时的她,与往日温婉明媚不同,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夏清晏抬手挥退宫女,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姜茹挣扎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一副温婉恭敬的模样。
微顿,却是伸手向着自己衣带解去:“陛下可是来让姜茹做这事儿的?”
夏清晏不禁抓住她的手,微微皱眉:“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茹凄然一笑:“那臣妾愚钝,便不知陛下何意了?”
“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其实陛下大可直接下旨,姜家断不敢违抗。”
姜茹抬头看向夏清晏,眼眶中晶莹泪珠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身为官宦子女,她或许也曾经做过被送入宫闱,孤老一生的准备。
但是……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以为自己遇到此生难得的真爱,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夏清晏叹了口气,倒退一步:“我只是……来看看你,既然你也不想见到我,那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嘤嘤啜泣声,夏清晏脚步微顿,还是径直离去。
第二日,朝堂仍旧半空,夏清晏也没心思讨论什么朝政,早早下朝,却是去了丞相府探望。
江彻躺在床上,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的。
听到门外山呼万岁,他也拖着一脸恹恹的病容走了出来,便要对夏清晏行礼。
夏清晏先一步托住了他:“国丈无需多礼。”
“朕来探望丞相,却也是要告诉丞相一件喜事。”
江彻眼中掠过一丝忐忑和疑色。
这些天告假,一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二则经过当日之事,心灰意冷,心态凄然,一时只想远离朝堂这些尔虞我诈。
他预想夏清晏会对他不爽,甚至出手收拾他。
却不知,这一个“喜”从何来。
“婉容怀孕了。”
夏清晏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
“什么?”江彻双眼一瞪,不禁又惊又喜。
他与妻子相濡以沫,一生就这一个捧在手心儿里的女儿,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已对朝堂争斗感到心灰意冷,那么此时,他的心中无疑又萌发了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