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何处来的贼人?”
赵师兄依旧表情平静,只是看向这位林家子弟的眼神里,莫名多了一丝深邃之色。
林姝妍眼神一急,想要阻止,无奈这位林顺钧的反应,属实是快。
“回禀仙师,我林家在此张罗,等候仙师和堂姐驾临,不曾想,竟有两个身负修为之贼潜入,也不见通传,只怕是要打上清宗的坏主意。”
“我起初窥见两人鬼祟行踪,想要上前盘问一二,却被那两贼子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失了踪影。”
“后又请家族供奉阴老出马,但那两贼子身手不凡,阴老顾忌船上之人安危,也不敢贸然动手打斗。”
“如今正好上清仙师在此,可为我林家出头,拿下此贼人,也算是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林顺钧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说话间,起初还毕恭毕敬,但到后来不不自觉带上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
把林姝妍等人吓得是冷汗直流。
但赵师兄却没有在意,只是继续问道:“那贼人如今又在何处?”
林顺钧只当自己的话术奏效,神色大喜,伸手往天上一指。
“就在那里!”
众人抬头仰望,这才发现,原来在画舫的船舱顶部,的确是站着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在俯瞰这甲板上发生的一切。
这一刻,一向脸色平静似水的赵师兄,也不由得眼神微变,神色现出一分凝重。
那两人站在这么近的距离,一直在旁观,而他驾驭飞舟至此,竟然没能察觉到那里有人存在的气机。
只能说明,这两人的修为,不仅如这个林家青年所言,超越了所谓的家族供奉阴老,甚至,还要在他这个上清宗内门弟子之上!
和林顺钧期待中的剑拔弩张不同,
赵师兄竟是跃下飞舟,整理道袍,朝着上方之人,抱拳执礼道:
“上清宗内门弟子赵奕寒,见过两位道友!”
既然上清弟子下了飞舟,陈牧和白千玥,也不至于端着架子,还居高临下。
于是两人也是飞跃而下,身姿飘渺洒脱,宛若天上神仙眷侣,对比林顺钧给人的官感,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青丘狐族白千玥见过道友。”
“散修剑九,见过道友。”
陈牧给自己起了个“剑九”的假名,可配合上他脸上的寒鸦面具,以及背负的巨大剑匣,竟莫名让人感觉贴切非常。
剑九剑九,以剑为名,以剑为生,万般不离其宗,岂不正是人如其名?
赵奕寒此行下山,要寻找的目标对象,就近在眼前,可他却没有丝毫怀疑。
别说是他,
就连近距离接触过陈牧的林姝妍,这一刻也丝毫没有将眼前的剑修,和当初山神庙内的那位少年,联系到一起。
因为鸦九剑灵化作寒鸦面具覆面,可不仅仅是挡住相貌这般简单。
在外人眼中,此时的陈牧,无论是身高、胖瘦、四肢长短还是整体气质上,都和他原本的特征,发生了很大的偏差。
让人根本不会将他和那位上清节令上的少年画像,联系到一起。
可以说,
上清宗画像留影的技艺越是出色,将那位太师叔的形象越是画得惟妙惟肖,鸦九的迷惑效果就越是显著。
毕竟,灵渊剑池完全封闭,就连掌教景希真人,都不知道那位“潜逃”下山的太师叔手上,竟掌有包括鸦九剑在内的十二柄顶阶宝剑。
不然,
只怕这原本就声势不小的寻人任务,还要往上再提一提规格……
正是了解到鸦九的特性,陈牧在戴上面具后,就放心大胆地出现在了赵奕寒和林姝妍的面前。
“青丘狐族?”
赵奕寒听完白千玥的自报家门,神情更为凝重肃穆。
上清是天下玄门之首,而青丘妖部,则是贵为妖族之尊。
涉及两个人族与妖族之间的顶尖势力,可谓无有小事,任何一点矛盾,都有被无限放大的可能。
不得不慎!
至于那位林顺钧所说的什么“贼人”之说,则早已被赵奕寒抛诸脑后。
贼人?
这眼前二人,光明磊落,哪里像贼人了?
倒是这位林顺钧林公子,虽然相貌不凡,但却气息虚浮,外强中干,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精气,长久下去,只怕人到中年就会诸病缠身。
和面前两个前途无量的筑基修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何况,
在这位林公子的阐述之中,也有明显的逻辑漏洞。
假使是两名筑基修士想要图谋不轨,又如何能被他一个凡夫俗子盯上盘问?
假使真是两名作恶的贼人,又为何会饶过他的性命,只是失踪了事?
假使真的做了亏心事,在上清弟子面前,又如何能够坦荡光明,行事磊落?
最后的最后,青丘狐族是贼?
图什么呢?
这繁花似锦的林家,只怕想要倾尽全部家财,举族归入青丘,人家都看不上眼!
即使是上清宗山门,持青丘名帖,登门拜访,也至少要以一峰之主的真人,带领一众弟子,到山门洒水相迎,如此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