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介绍,这年轻女人姓孔,是前头村子里嫁到他们村的,嫁来了四年了,却一直没生孩子,村里没有秘密,村民都知道这两年他们两口子去过好几个医院了,连省城大医院都去过,吃了许多药,打了很多针,就连试管都做过,只是连试管都没有成功。
虽然她男人没说啥,但是她公婆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了,她婆婆跟村里人说,他们家不要求她生儿子,不管儿子女儿,只要生一个就行。
这婆婆在人前不止哭了一回,村民都理解这婆婆,许多村民亦同情这一家。
若有朝一日,这两口子离婚了,自不会有人说他们一家的不是。
“大师,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出来她这辈子有孩子缘吗?要是没有,卫家想离婚,还是早点离,别耽误人家媳妇。”都是人精,在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谁都知道谁。
再加上孔家一家子都得了说不上来的病,村里人都猜测,用不了多久,这两口子就得离婚。
还有人说孔家人这不是遭诅咒,这是得了传染病,要不然怎么能一家子都得?
这婆婆不让孔家大闺女回娘家,生怕把病带回去。
村长估摸着孔家大闺女今天是偷偷回去的。
人群中,孔家大闺女的婆婆看她就带上了愤怒跟怨恨。
“落落,这是狗血?”明旬低声问。
年轻女人不安,“大师,什么是无根之脉?”
这是人之常情。
戴帽子的孩子同样扯着嗓子喊,“你们家都有传染病,你们家快点搬走,别害了我们。”
擦炮在屈浩脚边炸响。
往西走到路头,一行人拐过弯,又往南。
“无需。”时落才将包袱拿下来,明旬从她手里接过,他打开包袱,让时落在里面找出一个止疼丹,这止疼丹是明旬以前吃过的那种。
“无根之脉。”时落收回手。
也不管对面几个孩子能不能听懂,孔飞红着眼喊:“这路不是你家的,我们怎么就不能走了?你们最好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大师,我们走这边。”年轻女人领着时落往西走,她指着前方,“走到西头再往南,有点绕路。”
身体疼的厉害的时候,她恨不得早点死。
几人刚到门口,孔飞看着大门上被人泼的红色液体,似是才泼上去的,孔飞大喝,“谁干的?”
正如她女儿说的那般,妇人的病最重。
“你们走那边。”这孩子指的是西面菜地中间一条小路,只是小路尽头是水塘。
四人跟在孔家人身后,朝前村走去。
在一般人的想法里,高人都是有个性有脾气的。
就是带来了,村民也会说这是他们请来的托。
她指的路是最北面跟最西面的两条路,这两条路都在村子外围,离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平时经过的村民不算多。
虽然时落没说旁的,可听完,孔家人还是觉得感动。
时落这般好说话,年轻女人笑的轻松了些。
屈浩没见过这种东西,他吓的往后蹦了一下。
孔飞气的拳头捏紧。
往南去的路走了过半时,前方有几个在路上玩耍的孩子,约莫七八岁,走得近了,孔家人发现孩子正在路上玩烟,村里商店常见的那种。
“二子!”就在这时,一个带着草帽的妇人快步过来,她抓着戴帽子男孩的胳膊,就往后拽,“跟我回家!”
他们一家已经尽量躲着人走了,他们还要怎样?
血腥味让时落蹙眉。
“让大师看笑话了。”妇人叹气。
时落端详了一下孔家人,而后朝面色灰败的妇人伸出手,“我替你把脉。”
如今孔家父亲去世,家里其他人也都病了,积蓄全部用光,这几个月都没去地里,也不知道地里的麦子成啥样了。
自古就有狗血能辟邪驱魔的说法。
时落替孔母把了脉。
几个孩子齐齐阻止妇人继续说。
“大师,你救救他们。”年轻女人哭求中带着绝望。
“这不是笑话。”时落没批判那几个孩子,也没安慰孔家人。
在妇人看来,孔家人都要死了,心也会变坏的。
刚开始时,不管他们怎么跟村民说,村民都不信,村民都觉得他们在胡说八道。
“吃了可止疼。”
女人生怕自己的话会惹恼时落。
他力气不大,摔炮没响。
孩子不舒服地挣了挣胳膊,“我没碰,我还朝他们扔擦炮了。”
“她不可救。”时落看了一眼孔母,而后又看向一瞬间绝望了的孔家两个儿子跟一个儿媳,“他们尚且能一试。”
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男孩子抬头,指着孔家人,喊了一句,“赶紧走,孔小奇的大哥二哥来了,他们得了传染病,会害人。”
周围家家紧闭着大门,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时落问:“你可要算一卦?”
时落也正有此意。
孔飞这才抹了一把泪,压下心口的不适,跟时落道歉,“大师,连累你们了。”
时落嗅了嗅,“除了狗血,还有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