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呼吸一滞,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燃成怒火。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比他还要冷。
“傅先生,您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啪嗒。
通话结束。
宁矜垂下手,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连身体都有些后知后觉地发抖。
她真是出息了,居然敢威胁傅震霄。
那可是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狠手驱逐回国的人。
可她没有办法,对待这种人,她唯一能想到的谈判方法就是以恶制恶,以杀止杀。
她不会让悲剧重演的,绝不会。
宁矜在原地好一会,回过神才发现手机一直在响。
她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佳士得拍卖会经理的电话。
“你好。”
“你好,宁小姐,之前您不是感兴趣那条十八籽手串吗,我们帮您联系了一下那个买家,他愿意将手串出让给您。”
宁矜双眼一亮:“太好了,什么时候。”
“今晚六点,我将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您。”
晚六点,茶香小筑。
当谢轻舟出现在包间时,宁矜还是懵的。
十八籽手串居然是谢轻舟买的?
谢轻舟看着她有些恍惚的神情,笑容依旧温和。
“宁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宁矜回神:“只是觉得挺巧。”
巧的像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样。
谢轻舟挑眉。
还真是只警惕的小东西。
“宁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宁矜眉眼低垂,不答反问。
“您怎么会这么想?”
谢轻舟饶有兴味地背脊挺的笔直,坐姿宛如小学生的女人。
“不然你怎么不敢看我?”
他偏头,取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黑发垂下几缕,似笑非笑。
“怕爱上我。”
宁矜脑子里嗡的一声。
回忆如同走马灯似的闪现和现在重合。
KTV包厢里,穿着校服的小校霸拿着她的英语书笑的不羁。
“小同学,你怎么不敢看我,是不是怕爱上我?”
宁矜捏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抬头直视谢轻舟的双眼,嗓音平静。
“是,您的确有足够的魅力让人把持不住。”
谢轻舟一双桃花眼盯着她,唇角勾着:“和傅总比如何?”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会让人有种被深爱的错觉。
可温柔刀这种东西,刀刀置人于死地。
宁矜背脊绷的笔直,琢磨着谢轻舟的用意,郑重其事地得出结论。
“各有千秋。”
谢轻舟笑出声。
好一个端水大师。
十八籽手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茶香小筑出来,宁矜心下一松。
放开的手心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谢轻舟和傅宴青关系微妙,她现在明面上是傅宴青的未婚妻,还是能避就避。
更何况看着那张脸,宁矜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想起以前的事。
说来也巧,茶香小筑就在康复医院附近,她步行到医院时也才六点半。
一路走到病房,看见躺在床上的母亲,她有些紊乱情绪平静下来。
宁矜将十八籽手串取出来,戴在母亲手腕上。
没想到手串才刚戴上去,母亲的眼皮就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