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生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这样不好。”
老夫人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人家本事大着呢,哪会轻易生病,他不把别人气生病都不错了!”
“你们又吵架了?”
江姝柠忍俊不禁,试探了一句。
老夫人放下筷子,用力地擦了下嘴,没好气道:“我现在看见他就来气!”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薛兰不是个好东西,生下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母女两人把江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回府的路上经过茶肆,百姓围了一圈,把他们江家骂的里外不是人。
“文信侯府家风不正,二小姐自荐枕席,抢了大小姐的夫君,如今没有成婚就怀上了孩子,她想要仗着这个孩子一飞冲天,结果三皇子一段舞,全都毁了,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活该啊!”
“叫我说二小姐那个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文信侯娶了向家女为妻,两人郎才女貌,琴瑟和鸣,自从薛氏进府后,向氏这个夫人就形同虚设,我表舅家的而姨母就是在文信侯府打杂的,听她说文信侯威风不减当年,每晚都要去薛氏那里留宿,整整一晚,声音都不
断!”
“文信侯看着清廉正派,结果是个沉迷女色伪君子,找了个那么骚的女人当妾室。”
他们声音不堪入耳,言辞粗鄙,把江家的遮羞布撕碎了在地上踩了踩又踩。
现在整个邺京都在看文信侯府的笑话,都知道他们府出了两个“了不得”的女人。
原本好好的一大家,被这两颗老鼠屎搅和的不成样子。
瞧瞧如今这阴云笼罩的府邸,冷清的饭桌,哪还有家的样子?!
老夫人胸脯起伏,急促地喘息。
江姝柠连忙倒了杯水递去,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先不提他了,您好好吃饭,一会儿柠儿有话想和您说。”
“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老夫人了解江姝柠,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她绝不会说出来让她操心。
饭菜再精致,味道再好她也咽不下去一口。
老夫人屏退了伺候的下人,只让红绣留了下来。
红绣关上了膳厅的门,站在那里未动,防止门外有人偷听。
江姝柠左思右想,打算把江婉泠假孕的事告诉祖母。
她们母女两人犯的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
事情一旦败露,皇帝一定不会放过文信侯府。
江
远安这个渣爹的生死她早就不在意了,但侯府其他人的安危她不能不管。
而且她也是侯府的女儿,要是诛九族,她也跑不了。
所以得提前和祖母通声气儿,想办法让侯府和薛兰母女划清关系。
事情太过刺激,江姝柠提前给老夫人打了预防针。
“祖母,先说好,您听完可不许生气动怒。”
老夫人点头,四平八稳地喝了口茶,保证自己不生气不动怒。
这段日子侯府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什么风浪没见过。
但——
“祖母!”
江姝柠最后一个音刚落,老夫人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老夫人!”
红绣把一粒药丸喂到老夫人的嘴里,喂给她一口水。
江姝柠又是扎针又是把脉的,忙活的大汗淋漓之际,老夫人终于醒了。
她松了口气,同时又自责不已。
老夫人想起方才的“豪言壮语”,老脸生疼。
她眼睛一转,握着江姝柠的小手,抿唇一笑,略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柠丫头,祖母就是想考考你医术退步了没有,方才祖母都是装的,你看着啊,祖母给你蹦一蹦!”
江姝柠抽了抽唇角,抱住了她,“您
没事就好……”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有泪花闪烁,笑说:“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等你和殿下成婚了,我帮你们看孩子!”
“……”
话题转的猝不及防,江姝柠招架不住,脸颊发烫,小声嘟囔:“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您想的太早了!”
她和萧承渊签了契约的,根本不会有孩子。
“你这孩子说的,怎么就没一撇了?!”老夫人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掰着手指头数的仔细,“过几日就是你们的大婚仪式,天地一拜,洞房一成,再过十个月,孩子不就来了?”
“……”
江姝柠额头下滑无数道黑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大抵老人都喜欢小孩儿。
说起那素未谋面,连个影子都没有的曾孙,老夫人那可来劲儿了。
“你和摄政王都长的这么好看,以后生的孩子一准儿漂亮!也不知是男是女,我觉得女娃娃好,贴心还不闹腾,等你大婚后我空下来了,就开始给他们缝衣服……”
听老夫人快把她未来孩子的一生都计划了,江姝柠赶紧打断,“祖母,您把萧承渊想的太行了,孩子的事儿咱们暂且放一放,现在先说
您儿子的事儿。”
让江远安同意把薛兰和江婉泠扫地出门才是要紧事儿,这会儿都偏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