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全赖到我头上啊。”
叶浅浅真冤。
过年宰了元宝,也是说她想吃。
“你头衔好使呗!”
刘氏提着鸡进了厨房。
苏墨阳看着叶浅浅郁闷的表情,笑:“你以为巧姐儿真稀罕那几只鸡呢?一开始是贪新鲜玩玩,后来就是特意养着给你吃的了。
我们农家孩子,谁会好赖不分的真养着公鸡玩儿?”
“你倒是很了解。”叶浅浅白他一眼,“不想跟你说话。”
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她就生气自己竟然体力比他差这么多!
回屋休息去了!
苏墨阳又在后面笑。
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抬步去厨房跟刘氏说了一声:“娘,鸡做汤炖的,里面加上点红枣和党参。”
刘氏背着身抿嘴笑。
“知道了。”
这两样都是女人滋补的好东西,儿子特意交代放进去,这两日小日子定是过的很不错。
欣慰的同时,又想到了远在边疆的小儿子。
“林哥儿又来信了没?”
“这个月还没,别担心,那小子是个机灵的,不会出岔子。”
戎狄因为天瘟死伤过半,已经停战两个月。
如今,天气渐暖,按照那些人的贪婪残暴,估计很快会卷土重来。
母子说了会儿
子话,苏墨阳帮忙拔了鸡毛,就从怀里掏出一包土坷垃,拿了个碗倒进去。
刘氏问:“这是要干啥?”
“是那些不长庄稼的泥土,我看看有什么办法改善一下,这样闲着太可惜了。”
是很可惜,农人最心疼的就是土地,没有地心里就没底儿似的。
若是遇到灾荒,手里有钱也是没用的,手里还得有存粮才安稳。
“浅浅不是说没救了吗?”
苏墨阳又笑,眉眼弯弯的。
“娘,你难道没发现,浅浅不是很懂庄稼吗?”
她懂的那些,估计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不是说不对,只是有时候听着比较浮于表面。
更深层的,她就不知道了。
以前哪,也过的是不愁吃穿的大小姐日子。
刘氏想了想,没想出来。
她觉得叶浅浅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嘿!浅浅说了这地没救了,你就是瞎折腾。”
“在其位谋其政,我做了县丞,就要关注安阳县的民生嘛。”
苏墨阳端着加了水的土去了堂屋。
“瞎折腾。”刘氏又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过了几天,他还真让一碗土变得松软了。
问题是里面的药物还在,可能顶不了多久就又结块了。
就像叶浅
浅说的,得大量浇灌,过个三五年,才能好好地种庄稼。
但是维持一季应该是可以的。
苏墨阳开始组织村民从河里挖淤泥,从山上搂烂掉的树叶。
翻土,撒泥,铺烂叶子。
叶浅浅一看,这不就是变成有机土吗?
苏墨阳这脑子是怎么想到的!
最后翻弄完,全都让村民种上了蜀黎。
蜀黎这种作物,耐瘠薄,耐盐碱,酸性,中性,沙土,粘土都能扎根生长。
安阳地界,还没人种植过,是前几年才传入北地的。
是秦县令派人去北地购买的种子。
现在种上,秋天收获。
成熟后的蜀黎虽然吃起来不好吃,比苞米还要粗糙,但是也顶饿,在北地贫瘠地区起了大作用。
村民种上后若不喜欢吃还可以卖掉换钱或者酿酒。
总比土地闲着强。
带着村民种好以后,他做了记录,并叮嘱若是想产量高些,就勤快点换换地里的泥巴,多上山搂叶子翻土。
他把安阳大.大小小的村落都走过了,有些地方适合开荒种植蜀黎的,也都让每个村的里正组织开荒,蜀黎种子可免费去官衙领取。
一时,安阳两位大人清明廉洁的名声渐渐传开。
南城一条并不繁
华的短街上,一个憨厚的黑脸青年围着围裙,熟练地炸着油条。
听着别人议论新县丞多好多好的时候,他就咧嘴笑,给人把秤杆子挑得高高的。
“从小我就知道,堂弟以后是要做官的。”
等没了客人,他跟旁边揉面的素娘说。
素娘点头,但她想得更多的是叶浅浅。
弟妹是官家夫人了,她那样的人,活该比别人过得好。
希望她这辈子都平安顺遂。
“等天冷的时候,咱们差不多也攒够了钱,到时候开一间早餐铺子,我就去衙门找堂弟,请他吃一顿。”苏恒盼望着。
素娘的眼里也带了憧憬。
在街头站了一天的疲惫也消失了。
开了铺子以后,她就考虑再怀一个孩子。
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苏恒拿着汗巾子给她擦额角的汗。
二人相视而笑。
“恒哥儿!”
一声尖锐的喊叫,打破平静的黄昏。
素娘看到那个蓬头垢面的老妇时,莫名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