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院。”
夏菱歌端着水杯,看着窗外的灯火人家,明明说好打完盐水就可以直接出院,为何还要多呆几天调养身体?
贺知年坐她身边拿小刀一下一下削苹果皮,“夏叔叔也是担心你,钱都交了,你就多住两天呗。”
他看着削得凹凸不平的果肉,咬一口:“别说,还挺甜。”
手里的白开水瞬间不香了,早在游戏初始她就想好了回到现实要吃什么喝什么,现在别说实施,就连苗苗头都看不到,还被人时时管着,这是人过得日子?
夏菱歌掀开被子,不管贺知年呆萌茫然的目光,毅然决然准备办理出院手续,爱咋滴咋滴,谁都阻挡不了她坚定的步伐。
“诶,不是……”贺知年啃着苹果,边说道“你就算出院也得明天再说,夏叔叔下午给我安排的任务,你晚上就偷溜出去,这样子我咋交差啊。”
夏菱歌看着他嘴边的苹果渣,更加毅然决然地走向前台。
“不是……”
“嘘!”
贺知年刚要再象征性地制止下,却突然被夏菱歌伸手噤了声,他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发现医院前台正站着一个穿着白衫绿纹的少年。
而少年似有感应也面向他们,神色猛地一颤。
“果然是你。”
贺知年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张开双臂大跨步走过去,少年身体有些紧绷,尤其看见贺知年朝他走来时不自觉就要拔腿就跑。
“跑什么。”
贺知年一把将他薅过来,揽住他的肩拍得‘邦邦’作响,“太好了,你果然没死,诶,对了,你的腿怎么样,是不是出了游戏就好了?你看,我就说我不会骗人。”
闹得热火朝天。
前台护士看着他们俩一个热情,一个躲闪,有些诧异:“他俩这关系……还真是好。”
夏菱歌耸耸肩:“谁说不是,男生的友谊。”
她看见护士手里的单子,点了点:“是刚才那个男生的?”
护士点点头:“他的药单。”
夏菱歌眨眨眼:“我是他姑姑的外甥的亲嫂的妹妹,这单子我能看看吗?”
护士疑惑地瞅着她,但夏菱歌眼神沉稳,目光坚定,一点都没有说谎后的慌乱和躲闪,她把药单递过去。
夏菱歌接过,上面狂狷的字迹依稀能辨别出‘奥’‘尼’俩字,不过价格倒是相对清晰五千六,而家属签字的那一栏也正是司丞的名字。
“奥希特尼。”
护士解释:“他姐姐患有癌症,目前靠药物压制,他今天就是来取药的。”
“他家里大人没来?”
“听说他家里只剩下他和他姐姐两个人了,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你……”
无视那探究的目光,夏菱歌将药单折叠起来收好:“那药呢?”
护士摇摇头:“钱不够,还差一千六。”
夏菱歌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没事,我先帮他结了,哦对了……”她看着护士神情严肃,“先给我办出院。”
……
夏菱歌以为五千六能买多少药,谁承想只是小小的一盒。
司丞将药放到书包里,看着她认真道:“钱,我会还你的。”
夏菱歌眺望不远处的烟火和灯光,闻着空气里淡淡飘来的肉串香,她把手放到司丞的肩膀上,轻声道:“先还个利息吧。”
……
外焦里嫩的羊肉被烤得冒油,椒盐和辣椒纷纷撒上调味,纯朴的肉香更为浓郁馋人。
夏菱歌咬着肥瘦一连吃十串,蔬菜卷,金针菇,鸡翅中又各两串,喝杯橙汁解腻,她才抽空抬头瞧眼司丞和贺知年,“你们吃啊。”
司丞和贺知年看着盘子里的肉,不知道是不是上场游戏和饮食有关,他们现在看见肉完全提不起食欲。
司丞拿起串蔬菜卷说道:“我现在真没什么钱了,等过几天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这钱,不用还。”夏菱歌吃着炸年糕,说道“而且我还可以和你平摊医疗费。”
司丞一愣,刚要说什么她抬手打断他,“不过前提是,如果你我共同身处一个游戏,你必须要听我的。”
牵扯上游戏,就和性命与之相关。
贺知年扔掉一根木签,说道:“算我一个,平摊医疗费,你就得和我们绑在一起。”
司丞沉默:“这钱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光医药费,往后或许还有手术费,住院费等等一系列费用,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但和我平摊钱家里可能不允许。”
夏菱歌摇摇头:“我不怎么用家里的钱,以前暑寒假的时候我就常给一些孩子上课挣点补课费,我用自己挣来的积蓄就和家里没什么关系,我爸也管不了。”
她的视线落到贺知年身上:“你呢?”
贺知年挠挠脑袋:“我……我虽然没挣什么钱,但这么多年存下的零花钱应该也不少了,而且我爸妈现在都在海外做生意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放心,肯定没事。”
司丞看看夏菱歌,又瞅瞅贺知年,眼角不自觉有些湿润,心脏也涩涩胀胀的,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