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单板滑雪这种一直没出过冠军,参赛者都寥寥的小透明项目理所应当地被排在了队伍里不太显眼的位置。
余曜本人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走哪不是走,华国代表队乌泱泱的几十上百人,只要不是最前或者最后,基本上很难被观众们注意到。
但赵正飞却很有想法。
他打给总局那边时说的是,余曜已经拿到了冬奥会的第一枚金牌,让他走在前面,露个脸,咱们整个华国队都更有面儿,也是个吉利的彩头。
总局那边的负责人一听,可不就是这个理。
当机立断地重新调配队列。
不仅安排余曜就站在举旗手的旁边,还特意强调了,一定要让余曜把金牌一起挂上出场。
冬奥会这边负责人也这样想,还嫌华国队这次的队服是红黄配色,衬不出金牌的显眼,在彩排时特意提出,让余曜回去换上自己的那身黑色滑雪服。
余曜:???
这真的合适吗?
一群西红柿炒蛋的鲜艳配色里,出现自己这么一个全黑的身影?
余曜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要真的这么做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显眼包,这得是个世界级别的超大显眼包。
少年的不情愿都写在脸上。
教练们也有点纠结这样做是不是太出格了。
一个代表队还整出两个不同的色?
最后还是在旁边围观的举旗手凌燃想了想,给出了个主意。
“把奖牌的系带截短一点,高过深黄色的部分,就会很明显了。”
这个可以有。
余曜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不过问题很快又来了,到哪去找针线?
一起出战U型池,平时很腼腆不怎么说话的宣唐连默默举了手。
“我有,我可以帮忙。”
他微微红了脸,“我做跳跃动作的时候裤子经常会掉,就学会了自己改腰带。”
跳跃动作?掉裤子?
U型池那种至多1440的都掉,那,大跳台的2160掉不掉?
第一次知道跳跃还会掉裤子的其他项目运动员齐刷刷地看向余曜的腰。
【社死二号现场!】
【这个掉裤子的梗可能过不去了!】
7878都要笑死了。
余曜看向面红耳赤的宣唐连,也不知道该说这个师兄什么好。
这种事情
可以真的不用说出来的,真的。
少年脸都热了下。
但大家已经善意地笑了起来。
算了,余曜破罐子破摔,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自己的原定位置站好,继续排练。
冬奥会的开幕式在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准时开始。
高科技场馆五光十色,不时响起阵阵音乐和欢呼掌声。
很冷的夜空下,余曜合着其他人一起站在场馆外等待进场。
很漫长很无聊的时光,少年索性一直仰头看着夜幕里那些为了开幕式燃放的绚烂无比的彩色焰火。
华国禁烟花炮竹,大城市管理尤其严格,余曜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这么美丽的烟花了。
他眼睁睁看着一道白光嗖得一下冲上天际,“嘭”的一声巨响炸开,随即在夜幕中划出种种耀眼的光芒,长长的眼帘就动了动。
“很美,是吗?”
有人轻声地说着。
余曜扭头,就看见了凌燃那张带着回忆浅笑的脸。
“看来你一定有很多跟烟花有关的美好回忆。”少年笑了下。
凌燃笑着点了下头,反问道,“你呢?”应该也有吧。
余曜没答是也没答不是。
主要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那算不算美好的回忆。
那是很久远之前的回忆了。
在穿书第一个世界后,余曜很快在第二个世界见到了跟第一个世界里邻居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止是长得一模一样,连音容笑貌都完全一致。
余曜问过7878,得到的答案是平行时空,亦或者是概率很小的偶然世界。
他那时还不知道二哥也是任务者,当真以为自己只是遇到了天大的巧合,在陌生的时空又遇到了一个很像曾经给予自己温暖,又因病痛早早离世的青年的人。
第一个世界的记忆美好又遗憾。
哪怕明知道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余曜也还是不受控制跟对方接触,熟识起来。
第二个世界里的青年身体依旧不好。在他们认识时就已经是癌症晚期,早早坐上了轮椅,平时也很少出门,却还是在某一个秋日打电话邀请少年去共赏一场烟花。
余曜欣然赴约,去了以后才知道,这是一份准备过却没能送出的生日礼物。
他当场就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第二个世界的自己生日在冬天,原本的自己生日在夏天,都不符合。
虽然有点羡慕得到这份礼物的人,但还是陪着病弱青年看完了一整场声势浩大的花火大会。
但是——
余曜一目不错地看着奥运场馆上空不断绽放的烟花,突然就想到了一点。
没记错的话,自己在第一个世界里的生日,好像……就是在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