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儿其实有些严苛,也将马儿视作摇钱树,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对手下的赛马没有感情。
他早就下定决心要给手下最优秀的星辰找出一匹全世界血统最纯粹,家族最强大,实力最超出的优秀公马,延续她的光辉血脉,继承天空家族的荣耀。
此时再看着橙子糖的眼神活脱脱就像是傲慢老岳父在看试图拐骗自家千金公主的野生街溜子,家徒四壁,吃不起空运草料的那种。
雅克已然忘记自己刚刚才对橙子糖生出些微好感,语气冷冰冰道。
“那它就更没有喜欢星辰的资格!”
“你!”
闻鹤洋气得牙根发痒,如果不是顾及这里是赛场,都想拎起手里的拐杖一棍子招呼上去。
还是被人拉住才勉强控制住自己。
“余!”他看着拉住自己的少年,不自觉地学着橙子糖一样告状,“他说橙子糖的坏话!”
闻鹤洋还以为余曜听不懂,作势要磕磕绊绊地翻译。
但余曜怎么可能听不懂。
他只是单纯有点好笑,同时在心里生出微妙的不爽。
动物之间的好感单纯又天真。
且不说橙子糖没准只是对星辰有些好奇,下意识地想要亲近亲近。
就算橙子糖真的对星辰一见钟情,在余曜眼里,也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他的橙子糖就是天下间最好的小马驹。
就算是雅克再不喜欢橙子糖,不愿意星辰和橙子糖亲近,觉得血统重于一切,也不该对橙子糖露出这样轻视的神情。
余曜把愤怒的闻鹤洋拉到身后,同时安抚地摸了摸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正耷拉着耳朵蔫巴巴的小白马。
“雅克先生,”少年一开口就是流利纯正的f国语,语气好气,“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小马驹有喜欢橙子糖的资格?”
“血统高贵的?身家富饶的?竞技水平一流的?”
雅克猛然被反问,怔了怔。
他不好把血统和身价这一圈里默认的东西搬上台面,硬着头皮道,“当然只有奥运冠军才能配得上星辰。”
余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少年扬唇笑了笑,琥珀色眸子里的神情在落山夕阳的暖光下看上去温柔又纯良。
“那如果橙子糖拿到了奥运冠军,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一个和星辰见面认识的机会?”
余曜也没想把话赶话说到极致。
毕竟站在雅克话里话外的傲慢老岳父的视角,自家血统高贵,出身名门的马儿被一匹没来历没赛绩的马儿看上……可能确实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替自家橙子糖讨回点什么。
橙子糖不是对星辰感兴趣么。
那我们用奥运冠军换一个认识机会总是可以的吧。
余曜自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好。
雅克在被冷风吹了几l阵后,也冷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过激,还被余曜不紧不慢地用话术挖了个坑。
但说出去的话总不能收回。
“哼,”雅克高高地昂起下巴,“那就等你的小白马拿到冠军再说吧!”
他才不信这匹山沟沟里蹦出来的野小马能胜得过满场的优秀名驹。
要不是比赛采用的是邀请制,尽可能地邀请参赛选手,以观赏性为主,换做是其他刷奥运积分才能参赛的项目,这匹新手小白马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一言为定。”
余曜也不在乎雅克的态度如何,斩钉截铁地把事情敲定下来。
两人对话用的都是f语。
等雅克走后,戚本树就一头雾水地凑了过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余曜只得把事情简单地解
释了一遍。
戚本树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就喷到了橙子糖月光似的雪白尾巴上,气得小白马也顾不得故作深沉了,龇牙咧嘴地撵着他的后衣领啃。
“咳咳,”戚本树也不生气,一边试图解救自己的衣领,一边嘎嘎笑,“哈哈哈,这是要靠比赛给咱们橙子糖赢个媳妇儿回来?”
余曜也被逗笑了。
“是雅克太自大了。”
马术俱乐部那一套老掉牙的血统论被奉为圭臬,不得不说他们这种俱乐部负责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也很正常。
像星辰这种父系母系都可追溯的马儿打一出生就可以开始着手周岁时的高价拍卖事宜,是他们的摇钱树。
可全世界有那么多匹马。
难道就只有那些赫赫有名的马儿才能成为赛场上的王者?
未必吧。
说到底不过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而已。
余曜拍了拍自家小马的脖颈,在广播声叫到自己这一组去候场的时候,戴上与燕尾服配套的高礼帽,亮晶晶的眼里盛满促狭笑意。
“橙子糖,这辈子能不能脱单,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既要赢了比赛,还要能赢了人家小马驹的心。
“咴咴!”
橙子糖似乎真的听懂了自家主人的话,用力抖了抖雪白如缎子般的漂亮毛发,又张嘴啃了啃少年的手背,才神气十足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