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
余曜尽可能轻地下了楼梯,唇角噙笑着顺势接话,“希望会是一夜好眠。”
他单手抱着滑雪板和祁望霄一起打开了门。
夜晚的阿斯本滑静谧得如同世外的童话世界。
满眼冰雪,枝头结凇,只有静默流转的星河和极光为他们的夜半出逃照亮前路。
“二哥,我们这算不算大半夜一起私……离家出走?”
余曜说着话,用手套擦去白气凝在睫毛上的水珠,有些感谢不太明亮的夜景藏起了他脸颊一瞬的飞红。
祁望霄坐在轮椅上,接住天空落下的一片雪花,温温和和的,“小曜说算就算。”
是离家出走还是私奔,都可以。
他都甘之如饴。
余曜倒映着绚丽极光的眸子弯了弯,很快就在远处的欢声笑语里,更加用力地单手抱紧了自己的雪板。
他推着祁望霄到大跳台雪道的观众席,再三交待有事一定要叫自己,才走到了上坡的传送带边。
来夜滑的人不多不少。
按照主办方的包场协议,这会儿在的基本上都是明天要参加比赛的选手们。
他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说话,看上去很是热闹。
余曜试图认出几个。
可惜最熟悉的几个都没来,现在有的这些又因为防止被雪道两侧灯光晃眼,带上了乌漆嘛黑的防护镜,看不
出头脸。
余曜只得绝了认出熟人的念头,拍了拍自己落灰已久的心爱雪板,在脑海里开始复习构建自己比赛要滑的技术组合。
只可惜才想好四五个,就从人群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天天来蹲人,夜里都准时打卡,都没蹲到余,他到底还来不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就是就是,余该不会报喜不报忧,就是实际上受了很重的伤,拆了石膏也来不了吧?”
“啊这,他要是真的没好全,我岂不是胜之不武,就算是最后拿了金牌也不开心啊!”
这几道声音忧心忡忡,一听声音的主人就是在真情实感地担忧,完全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但是,作为话题的中心,余曜还是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要跟他抢金牌?
少年默默地走到几人面前,试图暗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结果那几个人只瞄了一眼,就继续自己的讨论。
话里话外都是担心余曜会临时退赛,他们这些非科班出身,专攻单板极限玩法的人好不容易有的同场竞技机会,最后却打了水漂。
余曜听得一脑袋黑线。
只有在听说他们琢磨出了新的knucklehuck比赛玩法,早就憋着一口气想跟自己较量一番时,才有了点兴趣。
他在适应滑行的间隙留意着这几个人的动作,结果发现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难道是藏着掖着,打算等正式比赛的时候再拿出来秀翻全场?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余曜若有所思地又看了几眼,就没有再关注他们,反而是一遍遍重复着基础的滑行。
没有简书杰在场边看着,刻在骨髓里的运动员安全行为准则注定了少年不可能尝试危险大胆的动作。
不过这也就够了。
唰!唰!唰!
余曜很快在令人骨酥战栗的板面擦雪声里找回了自己的雪感,心情非常不错。
他滑下又上去,谨慎地滑了半个小时左右,考虑到夜间温度越来越低,就打算推着祁望霄打道回府。
但没想到的是,临出雪道的时候,反而被刚刚那一伙嘻哈打扮的选手围住了。
“嗨,朋友!”
为首的那个头盔上画着一直夸张的红色公牛,一看就是RedBull的签约选手,也算是少年某种意义上的同事。
余曜只得踩掉固定器,抱着雪板询问,“有什么事吗?”
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来挑衅的。
毕竟自己带的头盔上也有同款标识,虽然个头小,隐蔽不少,但某种意义上,RedBull就代表着强悍的实力,很炫目,也很容易引起纷争。
可为首的那人压根就没注意到少年头盔上那个纽扣大小的红色图案。
现在过来也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心。
“这里是专业比赛的赛道,”红头发的伊凡其实刚刚就注意到了这个格外关注自己的小子,以为对方走错了地儿,善意提醒着。
“你如果还只是在滑行阶段,上高级道可是会出安全事故的!”
余曜:?
伊凡说完,见对面人没吭声,犹豫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话太生硬了,干脆释放出更多善意。
“或者,我和朋友们也可以教你一些高级技巧?偏轴转体你知道吗?”
余曜:???
他在说什么。
怎么每个词汇自己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好像有点很奇怪的亚子。!
天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天才都显得有点薄弱。
简书杰一时想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只得竖起大拇指,笑眯眯的,“咱们小余就是这个!顶呱呱!”
余曜擦着脸,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