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前夕,程愫弋和江愉完整地合了两个节目,不止一遍。尽管吴萍认为,临近比赛需要的是轻松上阵的身体心理状态,但这毕竟是少女和青年参加的第一场世锦赛,彼时他们也不过搭档一年。 赛前训练的多与少和选手的特性有关,并没有孰优孰劣。不过很大一部分会选择有助于保存体力,维持肌肉热度的后者。 “我可以多留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吴萍道,“我只有一点要告诉你,不要勉强。”她也会注意着情况。 少女点头。她似乎早已和身旁的青年达成共识,得到准许后两人一同从边缘驶向冰面中心。她看起来并不紧张,唯有慎重和认真。 如果程愫弋知道吴萍的想法,她会说“还不到时间”。她的体力在规律科学的训练和治疗方案下得到了长足的恢复与增进,因此可以胜任多场合乐。这其实是伤病手术前程愫弋比赛的常态。 而且,她对自己上一场的合乐并不满意。 “那我和老林就先走一步了。” 常静双手叉在腰上,微微倾斜着背滑开,很疲惫的模样。她和林臻洋今日训练的时间较前几天少了近一半,或许是因为临近比赛 “好。”程愫弋应道。 林臻洋在常静旁:“你和江愉也是,练完了好好休息。离比赛没多远了。” 少女应答。 本次世锦赛共有二十五对选手参加,恰好分为五组,一组五对。江愉短节目抽到了十五的位次,恰好是第三组的最后一位。常静和林臻洋则在最后一组的最后一位。第五组除了常林,日本的榎本兄妹,美国的BJ,然后便是俄罗斯的两对选手。 俄罗斯的两对选手,不仅包含他们见过的IB,还有叶莲娜?库里洛娃和阿纳托利?多布罗沃尔斯基,简称KD。他们已然二十六岁,却没有随着岁月更迭被拥挤而上的后辈卷下,而是在二号位上坐得很稳。 少女和青年与他们在冰场上擦肩而过。相比较IB,KD则拥有更加沉淀浑融的气质。正如他们为人熟知、分外难能可贵的节目完成度和艺术风格。他们也是从俄罗斯双人滑崛起最初走到现在的老选手。不过,KD的金牌运一直不怎么好,IB没起来时便是万年老二,后来IB横空出世便总是略输一筹,再加上待遇后退,彻底变成了二号位待遇。 但他们从来不是瘦死的骆驼,也无须和马比较体型。 结束训练,两人双双滑出冰场。尽管忍不住细究了动作,但程愫弋面上并未流泻出气喘疲劳的情态。至于江愉,他调整时差后便回归到过往的平静中,也没有明显的幅度,自由滑最后的三组托举依旧做得行云流水。 吴萍拍了拍少女的肩。梁仲冰则在将衣物物归原主后,沉默地走到江愉的一侧。 外面两边是教练,里面两边是搭档。“感觉怎么样?”吴萍问起程愫弋。 “更清楚了。”少女本来准备将口袋里的耳机捞出来。她买了新的,依旧是最简洁的款式。这方面程愫弋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但是还没有达到预期。”而现在,程愫弋伸向口袋的手放松地滑落,垂在身体一侧。 吴萍宽慰地说:“如果你现在就已经达到了最佳,那比赛时怎么办呢?”更何况,程愫弋和江愉也不过搭档一年。吴萍没有说出这个放在此处会熄灭热情的事实。 闻见吴萍的话,程愫弋其实心里没有太买账。她想要告诉吴萍,她想要做到最好,最好一直都是。她已经暂时将与他人比较放置在一旁,尽管这是竞技体育绕不开的重要内容,但程愫弋想,至少她得令自己满意。然而,吴萍紧跟着便问起她的体力和伤病。 “累吗?有没有觉得吃力?”吴萍道,“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事实上,这也是吴萍询问程愫弋的主要目的,毕竟少女和青年滑得究竟如何,她能够看得很直观清楚。 程愫弋回答问题时有种一板一眼的严谨之感,像是认真到稍不留神就能执拗地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不累,没有吃力,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但就钻牛角一事,吴萍认为不该怪程愫弋,一点都不该。 “……谢谢教练。” “这是应该的。”吴萍想要叹气,但这种时候似乎用和煦的笑容更合适。她瞥了一眼少女身旁的青年。这一点,吴萍知道自己做得肯定没有江愉好。 而他也没在沉默中昏昏欲睡。青年清醒得很,非常敏锐迅速地察觉到吴萍投来的视线,微微笑了笑,温和的模样很有迷惑性。 一直热着,相对起来反而变成寒了。“你都说了嘛,我是你的教练啊。”说罢,吴萍第一次揉了揉程愫弋的后脑勺。 少女第一时间打了个激灵。但程愫弋已经渐渐感到他人,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