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这一手,在“一隅”之地,施展了“水寒”剑意,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石室内外,犹如两片天地。 在这种霜寒冰冻环境下,对于手持“水寒”的高渐离,何不是一种另类地利,在此间与人厮杀缠斗,境界实力,出剑速度,剑招术法,都会有所加持跃迁,高于平常从前。 那七八个墨家弟子,冻得浑身打颤,每呼出一口气,就会在空中迅速冻结成细小冰粉,然后飘落在地。 这还只是没有开始,一旦高渐离盖聂放开手脚厮杀,除了分出胜负,其他人根本不用奢望帮忙,任谁掺和其中,自保都难,实力低微者,被剑气余威波及,都会立即毙命。 当然,同等境界的高手除外。 高渐离也注意到了后面几人,立马低声呵道:“你们功力不够,赶紧退出去。” 他们几个听到这句话,顿时如释重负,赶紧跑了出去,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盖聂看那冰霜不断蔓延,快要把后面那张床榻连同上面躺睡之人,一起都要冰封,他脸色终于起了温怒,渊虹剑身真气缠绕,然后一剑将高渐离砍退。 “你疯了吗!我们之前的恩怨,何必牵连到其他人?” 高渐离止住身形,以剑尖指地,神情不以为然,反而语气不屑的怼道:“我看你们也是一丘之貉,毫无分别!” 盖聂看都不看高渐离一眼,他眼睛里只有在榻上横躺那个人。 见对方毫无反应,他就明白了,计余这是一种很明显的表态,你们之间恩怨和我无关,随便你们怎么打。 而且那不断蔓延的冰霜,也在床榻沿边停止不前,如遇禁制一般。 盖聂眼睛眯起,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光挨打,不还手了。 真当他没有脾气? 软弱可欺吗? 霎时,石室内凭空出现一道青白色的漩涡,那是两人剑意相交碰撞所生,使得空气震荡,衣袍袖口,剧烈摇晃,猎猎作响。 终于是动手了? 果然! 这嬴政的走狗! 高渐离提剑竖于面前,真气在窍穴筋脉间游走,整座石室猛然一震,丈内之间,白色剑气如洪水肆意倾泻,如大浪滔天,朝四周扩散开来。 唉? 计余躺在床上,不由得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 照理说,这墨家第一高手,高渐离不该这么…弱。 当然了,这所谓的弱,只是相较于旁边,还算是巅峰状态的剑圣盖聂。 这墨家可是当世显学,怎么说这传说中第一高手,又是“水寒”剑主什么的,起码这实力也得位于绝顶,这么一看,怎么还差半步呢? 盖聂面无表情,右手握剑渊虹,剑气临前,而视无一物。 高渐离被这个举动彻底激怒,眼神中充满了凌厉杀机,心念一动,周遭剑气尽数归敛于“水寒”剑身,化作剑尖上最精粹的一抹剑光,然后他脚尖一点,速度一闪而逝,直奔那剑圣盖聂。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抹倩影,从石室外闪至盖聂身前,同时伸开双臂,竟是毫无防备。 计余这时睁开眼睛,情不自禁,身体微微侧转,想去看这一副似曾相识的场景,那只存在他记忆深处的遥远回忆,最后更是直接起身,盘腿而坐,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好似在看戏。 端木蓉这女人能为盖聂挡剑?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看见面前这女子,高渐离瞳孔猛然收缩,手臂瞬间收势,“水寒”剑尖在距离端木蓉咽喉三寸处了下来,他蓦然正色道:“端木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端木蓉眼神坚定,沉声道:“班大师已经说过,盖聂是首领请过来的客人,任何人都不得对他无礼!而且计余还在这里,他可是出手救过我和班大师还有月儿的性命,你就这样对待墨家的恩人,以怨报德?!” 高渐离目光直视端木蓉,深吸了一口气,“好,计余那里我自会道歉。可是你身后的这个人,曾经有人相信他,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结果是什么?班大师也相信他,但就在他到机关城的第二天,班大师就被人偷袭重伤,现在又是徐夫子,后面又会是谁?你还敢相信这个人吗!而且他手中这把渊虹,在嬴政身边,不知沾染了多少六国英雄好汉的鲜血!” 端木蓉慢慢把手臂放下,“之前他是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是,至少我认识的盖聂,身后这个人,我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 嗯,不错,这就是女人,单凭直觉吗? 计余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