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酒,道了一声谢,尝到了熟悉的酒味儿,浑身放松了很多。
“是乾元山那边的酒?”
哪吒愣了愣,苦笑道:“我也不爱喝酒,身上的都是师父给的。”
老君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拐弯抹角地问:“杨婵这些天在做什么?”
哪吒无奈道:“她跟孔宣一战后,受五色神光的影响,宝莲灯不能用了,她一直尝试着‘唤醒’它。”
“是这样。”
“不过,我觉得那破灯不醒最好了。”
老君拿住杯子的手微微一滞,问:“为什么?”
“她是宝莲灯的寄主,却不是主人,”哪吒沉下眉眼,冷道,“她曾因为宝莲灯丢过一次命,那时也许是愿望比较简单,所以献祭的东西少,只是付出了她当时作为人的寿命和肉身。”
“她现在真正剩下的只有她的灵魂了。”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许下什么不能反悔的愿望把灵魂也给丢进去,像师父一样魂飞魄散,再无来生。”
老君攥紧杯子。
“我心中一直有一种预感,”哪吒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破破烂烂的山水,皱着眉道,“杨婵……很危险。”
老君低下头。
“师叔祖。”他也许是想拜托些什么,可是杨婵风风火火跳进来打断了这一切。
杨婵换了身蓝色的衣服,飞速整理好头发,与哪吒一齐喊道:“师叔祖!”
哪吒一顿,嘴角扬了扬,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接住了跳进来的杨婵。
他怀抱很轻,专程调侃道:“又要用你那不太利索的腿跑到哪里去。”
杨婵哼了一声:“你管我呢。”
哪吒捏了捏她的脸,在她反抗之前,把她又推到身前,给老君正式露了个脸,老君捧着酒杯,淡笑着问好。
杨婵看着老君现在放松一些的样子,觉得问题果然出在她之前疯婆子似的造型上,她决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她坐在桌前,盯着老君的酒杯,等他默默喝完时候,非常殷勤地要给他斟满。
老君冷清惯了,难得接受这么周到的服务,他看着哪吒笑着瞧杨婵的傻模样,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杨婵倒过来的酒,酒一斟满,他便在杨婵饱含着期待的眼神中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就着这对小夫妻的善意,他心中升起一团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热意。
哪吒、杨婵和老君并不相熟,但攀扯起来,竟然能说许多,当然,主要说话的是杨婵,她话可多了,坐在桌子前,张牙舞爪的,十分夸张地跟老君讲述她和哪吒这一路路的见闻,说到激动处,成语一串串的,哪吒别过头笑,杨婵炸毛地问笑什么。
哪吒捏捏她的脸,说笑她有文化。
有文化的聪明人不少见,有文化的傻子却很少见。
杨婵跟他混了太久,虽然听别人的讽刺有点勉强,听他的还是能听懂的,她的毛炸的更厉害了,像猫又像狗,又抓又挠,又叫又吼。
哪吒熟练地顺毛。
他俩在一起就没有真正消停的时候,老君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哪吒等顺过一轮毛,杨婵也差不多显摆完的时候,提到了正事,说起了杨婵身上的伤。
老君身上一堆丹药,别的不说,丹药管够。
吃着他的药,辅以老君温和的灵力,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杨婵听到自己脱离发霉的日子有望,高兴不已,高兴完还不忘哪吒的事,她拉着哪吒问无所不能的太上老君能不能治一治哪吒的头疼。
“已经治了。”哪吒言简意赅地替不善言辞的老君解释。
杨婵音调略高的“欸”了一声,看向哪吒,得到哪吒一个肯定的点头,杨婵肉眼可见的喜悦,捧着哪吒的头,兴奋地看来看去,然后看到了全程很少说话却总是温柔微笑的老君,杨婵顿了顿,觉得老君的性子有点像杨天佑。
她认真地向老君道谢,老君带着微笑谦和地摇了摇头。
老君之后跟着他们住了一段时间,杨婵发霉的日子有人陪伴,养伤的日子过得很快,有老君的陪伴,眨眼间,杨婵的伤就快要养好了,老君不太说话,却很有耐心听别人说话,于是,杨婵整天东拉西扯很快跟老君混熟了。
老君和她接触过的天尊,以及昊天口中的通天完全不是一类人,实在是温和的太像个普通人,和传说中高高在上的三清离得很远,跟他待在一起很容易就暴露自己全部的样子。
杨婵捧着手里
的宝莲灯诚挚向此时她心中无所不能的老君请教能不能“救”宝莲灯一命,老君看着她手里的宝莲灯,愣了愣,古怪地沉默了很久,看着她,沉静的目光变成一汪柔和的泉水,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摇了摇头。
“连您也不知道怎么办吗?”杨婵心想,难道真只有拜托昊天那个油盐不进的?
老君不太会撒谎,他别过头,往外望去看到了哪吒回来的身影,站起来,朝他招了招手。
哪吒神情凝重,站到门外,看了兴奋地朝他招手的杨婵一眼,对老君说:“师叔祖,我有话想跟你说。”
老君疑惑,但还是跟着过来,哪吒带着他离杨婵数米开外,提到了那天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