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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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油灯下,柳成福那张血淋淋的脸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双手被铁链锁上吊在墙上,身后的铁墙上挂满的刑具散发着血液的铁锈味。

这与南宫易朗带薛宁汐去的审狱室不同,这间牢房里都是恶心难闻的气味。南宫易朗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坐椅子上,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那个温雅的少卿手上拿着一根鞭子,不留情面的往他身上打,一声哀嚎响彻牢狱。

柳成福抬眸看他,他已经被眼前这人折磨得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他狼狈的模样没有引起他一点的同情心,他的嗓音带中锐利的冷,“还是不说?”

他拿起一把小刀,端详了几秒,毫不犹疑的插进了他的手指里,十指连心,南宫易朗看着都觉得疼,但他还是看戏的表情。他与他共事两年多,比谁都清楚他的狠戾。

柳成福疼晕过去了,南宫易朗这才慵懒的站起来,舀了一瓢水往他身上浇下去,水里加了含碱的物质,碱水碰到皮开肉绽的伤口就灼烧起来,他又被痛醒了。

原枫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眉稍微挑,“你慢慢想,想仔细了。”

“原枫,你这个疯子!”柳成福声音嘶哑,像一个濒死者最后的控诉。

原枫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匕首,往他身上划出来了两道口子,是一个十字架。粘稠的血液和匕首一起往下,他看向了一旁的炭盆,柳成福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瞳孔微缩,在他下一步动作前开腔了。

“我说,修堤坝的银子是我吞了,是有人跟我说不会出纰漏。”

原枫退回去坐到了南宫易朗旁边,抬手示意录事动笔,“我不想听这些。”

柳成福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催,耐着性子等他想。“我是被胁迫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至于旁的我真的不知情,我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办事,包括给你看的账本,名册,都是他一早便给我了。”

顿了几秒,南宫易朗才漫不经心道:“你的那个贵人?”

柳成福点头,那位不知名的人既是他的贵人,也给他掘了坟墓。

原枫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椅子的扶手,垂着眸子问道:“前些月,是不是有一起凶杀案,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凶杀案?”

原枫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站起来,夹起一块烧红了的炭,摁在了他胸口的十字架上,哀叫声响起,他的声线却是冰冷的,“本官没心情听你说废话!”

柳成福哆哆嗦嗦的看着他,他眸子都是毫不掩饰的暴戾。

没等他再出声,他便让燕破拿出了一块玉坠,柳成福瞳孔剧缩,咬牙切齿,“原枫,依照本国律法,我的家眷是不受牵连的!你怎可胁迫我女儿!”

原枫将玉坠拿过来端详了片刻,随手丢进了火盆里,“你若再不说,可就要牵连她了。”

“是因为那个人,他让我快点了结此事,不要多管,我就找了个犯了别的罪的一并顶了这个罪名。”

这倒是有了新的收获,现在牵扯到了更大的事情,此事一定是早有准备,甚至是从扶柳成福上位,那场凶杀案开始,只是找了个替罪羊草草了事,没能闹开来。

原枫瞥了一眼烧焦了的玉坠,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若灯光再亮些柳成福便回发现,这只是一块在普通常见不过的玉,原枫再卑劣,也不会真的威胁一个小姑娘。

不过他也终于想起这玉为何眼熟了。

是代表简霖的图腾,戴在他女儿的脖子上既是恩赐也是警示。

当然,只有简承贵族的人认识这个图腾,背后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柳语竹真的在东都。

见他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们也懒得跟他耗了,只嘱咐了一句别让他死了就走了。

他们走出牢房,南宫易朗对原枫的手段已经司空见惯了,温柔只是他的保护色,疯狂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吩咐身旁的人,“此事不要跟大理寺卿提起。”

这些都是他的人,自是不会走漏风声,原枫也不问,连刑都没怎么用,却让他认了杀人的罪,虽然不能妄论上司,但防着些对他们有利。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那两个跟死者有纠纷的两个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