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原枫终于通过户部查出了点眉目,告刘韦伯之人现在的住址就在东都。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房屋很简陋,薛宁汐转了一圈,桌上连灰尘都没有,显然是没走多久。原枫将柜子都翻开,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衣物也都没了。 薛宁汐摸了摸蜡烛上的灰尘,转身对他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蜡油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他前几日还宿在这呢。” 她倒是没有一点戒心,原枫下意识的将人拉到身边来,“也有可能是走漏了风声。” 薛宁汐瞥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没吭声。 原枫见她不说话才转头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放开手,弯了弯唇,嗓音轻柔,“下官失礼了,但郡主还是在下官身边比较好,下官也好护着郡主。” 她心中知道他是护着自己,可嘴上却不饶人,“管好你自己。” 原枫对她的口是心非已经免疫了,“下官领命。” 没有任何线索,他们出去后,她若有所思的问身侧的人:“要不还是叫陛下派刑部的人查查大理寺?” 原枫眉梢微挑,笑得意味深长,“让刑部查?大小姐连大理寺卿都信不过?” 薛宁汐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既然他能举荐柳成福,想必也是个识人不清的,指不定细作就是他极其信任之人呢。” 原枫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他知道最近太子殿下身边的明雅绥是大理寺卿的家妹,明明她如何不喜欢明雅绥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闹,还将自己的话用这样傲慢的语气说出来,半点不怕有心人用来作文章。 等他们回到大理寺就见到明时初在发脾气,薛宁汐进来他才收敛了些,可还是冰这张脸。 柳成福死了,是被银针扎破大动脉失血休克而亡。 薛宁汐眼前一黑,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事情回到这个无法控制的地步。 原枫见她脸色一下就白了,以为她身体不适,温声问道:“郡主先去休息一会儿吗?” 薛宁汐看着他,眼神却没有聚焦,空洞无神,“原屿祁……我前几日遇见柳语竹了,定西侯收留了她,但她在定西侯府过得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没底气,原枫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说“是我害了她”了。但她没说,骄傲的郡主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原枫知道她在困扰什么,因为善良,所以愧疚。 但善良的人就应该被道德所绑架吗? 他耐心的道:“郡主在自责什么?变成今日这个局面都是柳成福咎由自取,郡主会比他更心疼柳语竹吗?” 薛宁汐摇了摇头,她知道,“为人父母,当是万分爱惜儿女的。” 原枫的嗓音温柔似水,没有半点攻击性,“下官还是那句话,既然他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谋人钱财害人性命,那只能怨他自己,法律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 她蹙着眉,不想接受,“可柳成福死于意外,我该如何面对她,又如何告诉她?” 原枫却觉得很简单,她何必做这样的“道德疯子”。 “此事与你何干?郡主,容下官说一句,您的善良有些多余了,若大理寺人人与郡主这样,那大理寺也不必办案了。” 他的黑眸潋滟,说这话时云淡风轻的,如同天上清冷的月亮。 薛宁汐微微一怔,是啊,她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呢,怜悯之心并不是这样用的。 “郡主没有做错什么,你是在为几十人的冤魂鸣冤。” 大理寺现在是鸡飞狗跳了,但刑部郎中杨帆却得了个大理寺卿的一个情报,说樊粥近日有异动,似与简承人勾结,杨帆这会儿正在跟踪樊粥。 樊粥掀开马车的帷幔往外看了一眼,身后还是没有跟人,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安,“车夫,走快些,别耽误了时辰。” “是,老爷。” 如果原枫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他之前在追到穷途末路的地方。 樊粥一下车杨帆就打起了精神,还没等他靠近,樊粥就倒在了地上,马车夫也吓了一跳,连忙下车,无论如何摇晃地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杨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从隐蔽处出来,探查四周却并无异样,上前一探鼻息,人已经死了。在他追查的路上。 “杨郎中不必惶恐,大理寺定会查明真相的。” 杨帆看着面前长乐郡主,自知她算是竭力安慰自己了,俯首作揖,“多谢郡主宽慰,未能抓到凶手,下官难辞其咎。” 都不需要等两位少卿拿验尸报告出来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