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着,充斥着雷雨来临前的沉闷和窒息。
“证据和供词都在这里,人证和物证也被宗人府关押着,但有些事情最好还是跟寿王通通气。”宗令拍了拍世子的肩头,“本王在宗人府恭候。”
他把决定的权利交给世子,毕竟这种事,当事人才是最难受的。
宗令走了,寿王世子摩梭着证词,一言不发,父子二人,沉默相对。
世子心中愤懑,因为供词上写着,别处王府的玉骨泥登记造册,出入无误,唯有寿王府的,凭空少了一份。遇害的还是自己长子,有什么不明白的?
必然是自己的兄弟中有人起了歪心思,所以才有这场劫数。同宗同族血肉至亲,为了富贵荣华,竟然
能下这样的狠手!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冲着他来(),偏要对孩子下手呢?!
世子又是愤怒又是悲伤(),还夹杂着酸痛,他眼底发涩,忍不住起身,抱着长子潸然泪下。
沈与钰冷不丁被抱住,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沉默着抱住了父亲。
沈与钰虽然没看到纸上的内容,但也能猜测到一二,毕竟当初围猎时,他的行踪只有自家人才清楚,外人从何得知?还有那个装做失手,反而惊动野猪的护卫....
沈与钰性情温厚但是不傻,他愿意把人往好处想,但不代表证据摆在面前,他还会装做不知情。
日日相见的叔父,平时亲热的很,一到了关键时却能痛下杀手,这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亲人,确实让沈与钰很难接受。
沈与钰也同样潸然泪下。
两父子悄然痛哭,又彼此都装做不知道的样子,背过身去拭泪。
世子强颜欢笑,“瞧我,耽误你的功夫,听说有别府的族亲上门拜访,快去跟客人说说话吧。”
“好的父亲,估计二弟跟他们玩的差不多了,我去送送客人。”沈与钰若无其事的说。
跟世子分别后,沈与钰先回房净了脸,见眼圈不红了,才去见客人。
果不其然,三人的箭术教学到了尾声,正在旁边休息吃点心。
沈知澜正在啃点心,见沈与钰回来,衣着如旧,神情却透露出几分低落和伤心。
也不知道宗令爷爷说了什么。
系统还没弹出详细内容,他只能回家去看。
“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了?”沈知澜拍拍手,准备告辞。
沈与锐是举双手赞同,当下就要送客。
“我来送吧,二弟你弄了一身的灰,先去洗洗脸。”沈与钰说,“吩咐马房准备马车。”
沈与锐当然赞成,三两步窜进屋里。
沈与钰陪着客人在侧门等马车,虽然极力露出笑容,但其中的郁郁还是会显现出来。
沈知澜绞尽脑汁,准备安慰他:“我听说一个故事,是关于一户人家两兄弟的。”
“喔,他们怎么了?”沈与钰强打精神应答。
“其中的老大,遇到什么都会开开心心,而老二,遇到什么都先悲春伤秋。”沈知澜慢慢说:“若是碰到大雨,老二就会长吁短叹,觉得大雨让人不能出门,老大却会觉得,一场大雨会让庄稼不缺水。碰上寒冬,老二会觉得天寒地冻凄风苦雨,老大会觉得数九寒天已经到了,暖春就不远了。”
“有一次两兄弟出门打酒,路上却不小心跌了一跤,撒了半罐子的酒。老二抱着罐子哀哀哭泣,觉得一整罐的酒损失了半罐,而老大检查了罐子后兴高采烈,天呐还剩了半罐可以喝!”
“明明是一样的事情,但因为想法不同,两兄弟的心态不同,境遇也不同。”沈知澜结尾,“福祸相依,犹未可知,不到最后谁明白是好是坏呢?”
沈与钰低头笑了笑,“很有哲理的一个故事,澜哥儿博览群书啊。”
“都是些小见识,大的见识我可一概没有。”沈知澜转头,“呀,马车来了,我们先告辞了,回头有空再聚。”
沈与钰目送着马车离去,心情的确平复不少,这个故事的确有意义,他知道了有叔伯暗中相害,在自己没有受伤害的情况下,凶手还被揪了出来,避免以后更大的损失。同时还认识了三个性情相投品行出众的族亲,怎么不是一种福祸相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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