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滴滴吹不得风听不得高喊的娇小姐,这次被绑架,辗转多地,遇人不少,虽惊吓害怕,但还不至于从此变得畏首畏尾。 指节敲击着木凳边缘,常阆一双常年冷凝的眼眸此时是沉静,视线一直盯着眼前扇火的姑娘,瞧着她生动鲜活的动作,好久才闪过尘埃落定。 在攻山的时候,他甚至想到了最后得一具尸体的可能,起因由他,若真有那样的结局,常阆心里笃定,往后半生,他走不出去。 汤药汩汩沸腾,常阆在她之前起身去拿抹布,又将药炉端下火堆,处理燃烧着的木炭时,身边的姑娘发问:“阿兄,你知道有些女子失踪被绑架,除了青楼土匪那,还会被送去哪吗?” 常阆眼眸微深,自是知道的,心里下意识浮起事实,可他没说,只是反问道:“问这作甚?” 这样世道里的女子,若没有一定的家世庇佑,再遇到个有歹心的人,什么腌臜的去处都可能。 “我见过,那里面很多女子,她们会被送去各种地方。” 常悦抽空看了眼倚在木凳上依旧坐的□□的兄长,从那副不意外的表情就能看出那人知道世上还有那样一个地方,这些侯府外的黑暗事,她从前被保护的太好了,从来都不知道。 不再赘述般,常悦直接发问:“为何无人制止?难道就任由那些人继续残害无数女子吗?” “鞭长莫及。” 峥嵘的武将眼底是淡漠的无情,打断她的思绪道:“行了,别多想了,那里面的女子,只怪她们投错了胎,在这个世道,若没有家世庇佑,多半生活不如意,那地方至少给她们了一条命活。” 常阆从来不是烂好人,也没有愿天下及西夏臣民河清海晏的大抱负。 他从武为官,向上爬手握权势,为的只是在这个朝代中能有护住家人的能力,别的于他而言,真就是天生冷漠,与他何关。 常悦面色不说,心里却是不赞同。 被人坑害,不去责怪坑害人的人,反而提醒被害者别出门,哪来的这样道理?若这样,那这世上势力低下,钱权皆无的女子与男子,岂不要各个投河自尽?早早了解生命的好。 心中萌生出的想法不足与他人道,常悦将放凉的汤药盛于瓷碗中,眸中流露出的不乏认真担忧。 哪怕郎中说只要等人醒了便无大碍,她还是放心不下,躺着的人至今温度不减,一碗汤药喂进去要流出大半碗,如何让人不担心。 煎药时她每扇几下风便控制不住的看向开着窗的屋内,哪怕隔着摆设什么都看不到,为求个心安,她依旧频繁张望。 常阆观察她好几次,眉眼透出控制不住的不耐与猜测,不善的语气问:“你不是同我说,你们二人早已说开,如今又是哪样?” 姑娘如此担忧灼热的视线做不得假,常阆还真怕好不容易答应分开的两人因着此事死灰复燃。 “我知晓李僖救了你我们该感谢他,可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等他醒,自有我去说,你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常悦不快拧眉,“这是我的事,你别干涉。” 她心中天平已倾斜,李僖说的那些推开她要分开的话,她通通不信。 孤身相救,受辱挡石,种种的舍命相救与隐藏的在意,常悦说服不了自己李僖对她无感。 只是那人惯会装模作样,一再骗她。 常阆面带生气,腾的站起来,怒声道:“我不管!只要你一日姓常,便要归于我管。常悦,你想过以后吗?你身后还有家族,你从小被授习的礼教纲常呢?为了个李僖,你连姑娘家的清誉都不管不顾了!” 更往后的常悦没想过,可若真的要做取舍,她会倾向于李僖。 “兄长,我不懂。” 常阆冷眼睥睨过去,无声的写满了骂她的话。 “你与李僖同朝为官,他什么为人,为官,你再清楚不过,入宫净身非李僖所愿,死里逃生,苟活至此,他非十恶不赦之人,是冯泉先负李僖,他更名改姓有何不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令兄长不满的吗?” “当然有!” 常阆叉着腰,来回走着,语气暴戾不耐,细数着那人罪行:“他明知残缺之体,不该再度接近你,明知你们往后不可能更不该引诱接近你,明知身处险处岌岌可危不该牵连到你,他种种不该,都是不该对你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坐在破旧凳子上的女子越听越生气,说到最后脸上表情皆无。 一月的空气是新鲜的,医馆四周尽是自然生长的高树,安静时候连枝叶间鸟鸣都听的一清二楚。 常悦勾唇,讽刺出言:“可笑。” “阿兄,你世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