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花帮,池、霁?”柳静姝盯着这挂件,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想到这一路而来的种种猜测,她无端浮起一抹烦躁。 拦下一个洒扫嬷嬷,她问:“这位大娘,我想请问,遥安这儿有没有一家酒水客栈,就叫‘曲水亭’的?” 嬷嬷忙道:“姑娘折煞我了,叫我嬷嬷便好。” “姑娘问的这名字,我听说过,似乎地方就开在别院不远处,您走几步拐上一个弯就能看见了。” “好嘞。” 遥安毕竟是都城,即使这几年劳民伤财地与槿国对仗,天子脚下的这块地,还是如蛰伏在微秋里的猛虎,有属于它的繁华,亦有属于它的危险。 柳静姝走到曲水亭门口时,店里的伙计正在眯睡。 “这生意真不知道怎么给他做下去的。”她嘀咕了声,跨进了门。 “叩叩”对着门敲了两下,里头的人才从瞌睡里醒过来。 见是个小姑娘,柜台后的人迷迷糊糊道:“客人,要来点儿什么?” 秋末时的每一寸太阳都带着懒散。柳静姝倚在门上,每每有所思,折扇都会不自觉闲打几下自个儿的脖颈。 那红线便被扇顶抵着,她漫不经心笑了声。 在这个没什么人出没的半下午,道:“初来乍到,尝个新鲜,就将你们家拿手的菜都上个遍吧。” 店小二拨了下算盘,微微皱眉,朝她确定道:“客人可有同行者?” 柳静姝已经进门了,店中无他客,她将扇子放在一侧,回道:“就我一个。” 她明显看到这人狐疑地看了自己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店里周遭养了许多品种不一的花草,听着流水声,柳静姝轻念了句:“曲水亭……” 她支着手,侧过头去看窗外的阳光。 这个时节的太阳就是这样,暖和得刚刚好。她的青色三裥裙早在来时路上换成了长袄,外头套了件天青比甲,气质如兰得像哪家小姐。 只不过,她神色讳莫地盯着窗棂。 老道士那时候究竟是何意?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池溯已经死了。 不多时,那些菜就一碟接一碟地上桌了。 不得不承认,池霁手下的人都很懂分寸,即使对一个姑娘家点这么多抱有怀疑,却也不会再多嘴什么。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很需要这份分寸。 柳静姝很满意,这样才好,下套嘛! 小二上完菜后就回了柜台后,偌大的大堂里就这么两个人。柳静姝慢吞吞吃着,顺带看了看窗外。 遥安不愧为京城,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显贵,同这处与世无争的安静截然相反。 柳静姝掀唇送进一筷入口即化的鱼,好心情地眯了眯眼睛,整盘虾倒是一分未动。 慢条斯理地尝了一遍,她再度招了招手:“结账。” 来人抱着算盘,老实道:“姑娘,共十一两。” 柳静姝故作惊讶:“十一两?” 那人又皱了眉,仍是好脾气提醒道:“您还要了三坛酒,我们家酒水要贵点儿,您这三坛就占了九两。” 柳静姝不着痕迹露出一个假笑,合理怀疑曲水亭的酒之所以卖得比别家贵,全是因为他们那个实际的掌柜池霁。 毕竟,得给自家老大留着喝不是? 然她面上看不出来分毫不对劲,状似恍然大悟般:“忘了忘了,忘了还点了酒了。” 那人面色古怪的看了眼桌上大剌剌摆着的三个坛子,眉越皱越深。 想赖账? 就见她左摸摸右摸摸,掏出了一个略微扁平的荷包。 小二怀疑的眼神如有实质地落到她身上,柳静姝装聋做瞎地看不见他的目光如炬,打开了荷包。 里头空空落落,就像宽阔的湖水里只游着一艘小船。 居然只有一两碎银和几枚铜钱! “你……!” “别急别急。”柳静姝摁下那人的手,笑眯眯道。 “说不定我这就有东西,能够抵这一顿饭呢?” 说罢,柳静姝取下了头上的簪饰。 “这个如何?” 小二脸都要青了,警告道:“不如何,姑娘,请别再开玩笑了,我们店只收现银,若姑娘拿不出银子,那我只能去报官了。” “那这个呢?” 柳静姝不慌不忙,掏出了从池霁那顺来的挂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