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是些本就没什么人的。 可今日奇怪,若不如说,是此刻奇怪——街上的人大多拥向镇子中心,呼啦呼啦的,就像下一刻,那里会发生些什么。 路已深,柳静姝见街上的拥堵,一面庆幸此刻身边无人,一面开口说:“我有一个猜测。” “你说。” “里正嘴里的那个疯子,就是丁裕震。” 沈牧仪并不否认,只问她:“何以见得。”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来忱安镇,与他妻儿一起躲起来不是很好?难道还有什么与他有关的人,又或者有什么未了的事?” “可我又不明白,他之种种痕迹,都像是故意为之,故意告诉我们这些人,他就在这。要不然,我们即使知道他的动向,也不会那么快就确定了范围。” “直到刚才,里正所说的那些,让我有了一个猜测——这些就是他故意在引我们。” 隔路有个头戴羃篱的男人行色匆匆穿来,未注意到小摊上,有个剥着花生仁的男人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虽带着羃篱,却似乎根本不再害怕被人知晓他的身份。 路走得极快,风吹开了他面前的纱都不管。 走至忱安镇的最中心,他摘了羃篱,随手一丢,四处环视了一圈,露出了一个此生无憾的笑。 羃篱滚动几圈,黑纱被风一吹,就飘扬起来。 柳静姝与沈牧仪走至一个拐角,忽感脚边有东西拂动,一低头,看见了一顶羃篱。 沈牧仪身形一顿,眼睛紧盯着那顶羃篱,听到身边人做了最后的结论。 “他想,光明正大,死在所有人面前。” 那样,一切就都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