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相关的人有点脑子,都会考虑一下这条路。
荆纲是个明白人,这个顾同知道。
不过他吃不准祝缨的想法,祝缨一直以来更喜欢用一些年轻人,从头开始教。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年轻人还没有沾染上一些奇怪的习惯,好定型。
顾同稍一思索,还是决定为荆纲递这一回话。
“所以你就来了”祝缨问。
顾同有点忐忑,仍是解释道“荆纲也不算庸材,您现在又多兼了一个营田使,正是用人的时候。眼下朝里,王、郑之间是因战事休战,又不是不再闹了,您手底下调个人来,万一是哪一方的,到时候公器私用,把正经事拿来党争。误您的事儿。”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偷偷看一看祝缨,见她好像没有生气,又提高了一点声音继续说“王相公是君子,可手下也有歪瓜劣枣呢郑相公那儿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对您好,也不是就不对别人使坏了。不如弄个服您的人来。别的不敢说,用荆家比用生人要强啊。”
祝缨道“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顾同笑了,傻乎乎的,仿佛十年前“您答应了”
祝缨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不得与吏部协商么”
顾同小心地道“北地,还是有缺的嘛”
祝缨隔阵子就踢几个官员进囚车,空缺是确实有的。王、郑两派的人都老实了不少,这几个月倒是单纯地为自己犯法的官员被她抓了几个。
祝缨道“他的名帖呢”
顾同忙从袖子里抽出帖子来“在这里。还有一封信。”
祝缨拿了一瞧,问道“荆鹏呢”
“安排在驿馆里了,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荆鹏的个头比荆纲高,长得只有三分像荆纲,更多的是像他的母亲。见人都带一点笑,见了祝缨也是纳头便拜。
祝缨把他扶起来,道“你有些像你父亲。”
荆鹏道“晚生比父亲还差得远,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祝缨问荆纲的身体之类,荆鹏都说好。祝缨问道“你五叔怎么样了”
荆鹏道“回乡侍奉阿翁了。”
祝缨道“他要能安下心来,你们家才能省心。”
荆鹏只好陪个笑,荆五才到他家的时候,是行动间就能闯祸的一个主儿,父母为了这个弟弟没少费心。后来总算打好了一些。
荆鹏奉上了礼单,道“家父家母常常感念大人,当年若非大人,家里的好些事儿还弄不明白。任由放纵,必成大祸。听说您到了北地,家父只恨不能亲自来拜见,特特命晚生前来,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祝缨示意一旁的祝文收下,道“你父亲远离家乡,情境如何”
荆鹏偷看了顾同一眼,忙说“家父言道,昔年学着您的行事,学到了不少。若能到您门下效力,蒙您指点,才是了却平生心愿。”
祝缨道“大理寺可没有现成能放下他的位子啦,我又能在北地呆多久”
“纵有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祝缨道“你的父母把你教得很好啊,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你且住下,休息几日,在这里走一走、看一看,再回去。”
荆鹏忙道“一路行来,已是见识了不少。晚生总算明白为何家祖家父提起您来总是钦佩了。”
祝缨点了点头。
顾同见状,将荆鹏又带了出去。两人出了行辕,荆鹏才问“世叔,您看大人的意思是”
顾同道“你这么聪明,何必问我我只问你,你父亲能踏实做事么”
荆鹏道“世叔何出此言家父一生勤勉奉公,恪尽职守。”
顾同道“那便好,你今日且住下,我去问过老师,给你一个答复。”
“多谢世叔。”
顾同目送他离开,又折返去见祝缨。
祝缨道“你没有正事好干了”
顾同道“就走就走那这个”
祝缨道“我调他来。”
“哎”
祝缨的决定做得很快,第二天,荆鹏与顾同前来辞行,便得到了祝缨肯定的答复“回去告诉你父亲,他的意思我知道了,让他静候佳音手上的事要结得漂亮,带着尾巴过来可不行。”
荆鹏应忙道“是”
顾同又特意送他出门,荆鹏十分恭敬地说“世叔留步,只盼不日再相见。”
顾同道“那我可等你父亲来了。”
荆鹏高兴地与他告辞,一旁项安又带人追了出来“小郎君且慢,大人给您备了一份盘缠。”
祝缨只是顺口一说,东西还是项安给安排的,荆鹏心道怪道阿翁说这位大人是位周到的人。
他看项安的面貌不像本地人,倒有点自家原籍的风范,对项安也口称娘子“娘子也是南方人么”
项安道“咱们都是大人从梧州带来的。”
荆鹏又好生对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