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用午膳时,江嬷嬷还做了江州夏日才有的冰镇梨汤,眼见秋老虎去而复返,谢星阑反不敢让书册暴晒,下午又移到了阴凉处,忙活半日,秦缨和李芳蕤午歇,谢星阑吩咐谢坚准备香烛祭品,打算翌日清晨往
城外崇明山祭拜父母。
回到清晏轩,白鸳擦着颈侧薄汗道:“京城这个时候只怕都要下雪了,南方却还有这等燥热的时候,县主,不如换件更轻薄的衣裳吧?”
秦缨也正有此意,待更衣完,因无睡意,便坐在西窗榻上把玩那副玉石棋子,白鸳在旁唏嘘道:“适才去谢老爷书房,越发叫人遗憾,这样的大才子,这样一对贤伉俪,却因为一桩船难而死,还有那么多侍婢仆从,真是叫人心痛。”
秦缨又何尝不是如此做想,“谢老爷和谢夫人的船难总有些古怪——”
白鸳一惊,“县主是说,那船难不是意外?”
秦缨摇头,“并非‘不是’,而是不像。”
白鸳正要接话,却忽然听到院外一阵嘈杂声,她看向秦缨,秦缨抬了抬下颌,“去看看是何事。”
白鸳应声而去,不过片刻,她面色焦急地进门,“县主,着火了!”
“着火?!”
秦缨猛地起身,“何处着火?”
白鸳忙道:“县主放心,不是我们这里,是谢三老爷那边,说是……说是谢大小姐又放火烧屋子了——”
白鸳神色难尽,秦缨也是一讶,她朝外走去,“怎么会又放火烧屋子?这也太过危险了。”
白鸳跟着她道:“说是那边小厮来报信了,眼下火势有些大,前面还有来治丧的宾客,谢三老爷叫这边过去几个人帮忙灭火——”
秦缨快步出院子,刚走到汀兰院门口,便见谢星阑沉着脸走了出来,看到秦缨,他立刻道:“谢清菡又放火了,听说火势不小,我过去看看。”
秦缨忙道:“我与你同去。”
谢星阑应是,又令谢坚带着知书等人,一同往东府帮忙,众人从后耳门而出,快步往东府行去,走在半路,秦缨道:“怎会又放火了?”
谢星阑肃容道:“说是谢清菡不满意被禁足,要给简家送消息也没送出去,便又像昨夜那般逼着底下人开门,谁知守在外头的小厮打瞌睡,没看到屋内起火,而今日日头极大,眨眼间火便烧起来了,谢清菡自己也受了伤。”
走在回廊上,往东边一看,便见一股浓烟冲天,众人心下更急,愈发步履如风,等到了东府耳门,小厮见谢星阑亲自过来了,立刻上前行礼迎接,又道:“大小姐受伤,此刻昏迷不醒,被送到二小姐的院子,也找了大夫救治,火势被控制住没有蔓延,但烧的太烈,眼下还没扑灭,这会子人手不足,还在扑救呢。”
谢星阑道:“知书,你先带人去帮忙,我们去看看谢清菡。”
知书应是,小厮继续在前带路,浓烟在府中西北方向,众人越靠越近,到一处岔路时,小厮道:“是大小姐住的菡萏馆着火,此番只怕要被烧的不剩什么了。”
距离菡萏馆还有数十步,中间隔着一片花林,众人目光越过花林,只看到一座残破的二层小楼在黑烟之中若隐若现,漫天烟灰随着热浪四散各处,知书几人先走一步,小厮又带着他们往谢清芷住的小院而去,经过两处花圃后,谢清芷住的绿芷轩终于到了。
小厮快步进去通禀,没多时,谢正襄和林氏当先迎了出来,谢正襄面上怒容未消,林氏则微微红着眼眶,待进了正堂,谢星阑蹙眉问:“人怎么样了?”
谢正襄斥道:“还没死!这孽障真是管不得了,不过是让她在自己院中禁足,已经对她格外开恩了,可她竟又放火了!昨日烧面壁的宗祠,今日烧自己的院子,明日干脆将整个谢家一起烧了算了!”
谢正襄气的咬牙切齿,林氏连忙一把将他扶住,“老爷莫要气坏了身子。”
谢正襄冷笑一声,“这孽障是想气死我才好呢……”
谢清菡姐妹二人的院落离得并不算远,此刻烈日当空,黑灰随风吹落在
中庭之中,谢正襄扫了一眼,愤愤道:“昨日发现的及时,救火算快,也就折了两间厢房,今日,今日她那院子是彻底没了,那是她母亲嫁过来后才建起的,她也下得去手!”
谢星阑皱眉道:“小厮为何没守着?”
谢正襄摇头,“本是守着的,结果她骂了半夜,小厮们便干脆守到了院外来,这大午后的,两个人蹿起了瞌睡,都没注意她如何放火的,听她喊救命之时才发现不对,当时火都窜上二楼了,这才赶忙把人救出来。”
说完尤不解气,他痛心疾首道:“太不懂事了,非要如她的意才好,不如意,便能如此拼命,这如何敢把她留在家里?”
谢星阑又问道:“此番没给她外家去消息吗?”
谢正襄闻言眼神闪了闪,“和他们来往不多,且此番只打算停灵五日,就算给他们送信,也是来不及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