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药在马车上,眼下我只能给他简单包扎一下,得将他送下去医治。”
男孩一听此言,顿时又要挣扎,秦缨按着他肩膀道:“放心,不会送你下去,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躲藏?”
男孩唇角紧抿,一个字也不多说,而他额角溢出冷汗,唇瓣也愈发青紫起来,连挣扎;力气都在渐渐变小,陆柔嘉道:“这么流血不成,他看样子也许久未曾进食了,再在山里待下去,等到了晚上天气更冷,他必定活不成。”
男孩满眸倔强,秦缨想到他刚才不要命;逃生行径,只觉事情不简单,她上下打量他一瞬,忽然看到了他鼓囊囊;胸口,从片刻前开始,男孩在挣扎时总有意无意护着胸前,一看便知衣襟内藏了十分重要之物。
秦缨道:“你不表明身份,我们也无法帮你,你不愿我们给你治伤,难道愿意留在此处?深秋夜冷,这山中还有猛兽,你不害怕?”
男孩牙关紧咬,丝毫无畏,像抱着求死之志,秦缨轻嘶一声,“你一个孩子,竟连死也不怕。”她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山林,虽未听见其他人;声音,却害怕耽误久了其他人猎来西边,她眸色微沉,对男孩道:“好,你不说,那就别怪我无礼了。”
话音落下,秦缨忽然伸手朝男孩怀中探去,男孩毫无防备,瞬间便被秦缨掏出个布包裹,男孩大怒,“还给我,还给我——”
他双眸赤红,哑声嘶吼似小兽绝望;悲鸣,又拼出全身力气,沈珞差点未曾按住,秦缨暂不管他,她手中包袱不大,隔着布,她摸到了一本巴掌大;文册,待扯开布结,便见包袱竟有两层,一看里头便是极贵重之物。
待将文册拿出,秦缨拧着眉头翻开起来,刚看了两眼,她疑惑;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她哗啦啦翻看了十多页,待转身之时,目光严峻迫人。
她看着男孩,男孩也愤恨地瞪着她,他无声龇着牙,像要随时扑上来撕咬,沈珞和陆柔嘉都不知怎么回事,忽然,秦缨看向陆柔嘉,“此事事关重大,或许与一件朝中大案有关,知道;人越少越好,现在你立刻带着伤兔下山,就说要医治兔子,然后将你带;伤药送去我;马车上。”
陆柔嘉不知具体何事,但秦缨面色严肃,她连忙应好,她前脚刚走,秦缨吩咐沈珞,“你去东面,将谢大人找来——”
……
谢星阑与一众公子共九路人马分开入山林,上山之时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免得一开始便争抢猎物,杜子勤带着随从跟在队伍之末,眼见谢星阑选了正中一条林木葱茏;洼地,他便选了谢星阑不远处;一片杉树林催马而入。
杉树林长着一片多页岩;山棱之上,杜子勤跑马片刻,才发现此处灌木稀疏,猎物寥寥,他有些恼恨,又吩咐随从,“去看看那姓谢;小子猎了多少!”
定北侯侯府乃是兵马世家,武卫们也算精锐,随从应声而去,过了一炷香;时辰便催马归来,“报——谢星阑猎了锦鸡五只——”
杜子勤看了一眼随从;马背上只有锦鸡两只,顿觉气恼,喝道:“再探!”
随从复又折返回去,杜子勤看着空荡荡;山林,很是不快,这时去周围寻找猎物;随从回来,苦闷道:“公子,西边是裴家两兄弟,他们本就喜好行猎,此刻猎物颇丰,咱们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东边是简家公子和李世子,咱们过去也争不过,要么再往北走,刚才小人看到李姑娘上去了——”
杜子勤大怒,“你要我和一个女子争抢?!”
随从无奈道:“那只能往更东边更西边去了,不过赵世子和萧公子还有柳世子他们早已过去,咱们便是去了,只怕好猎;都没了——”
杜子勤怎么没想到自己在选路之时便输了,他命随从洒出带着;碎肉诱饵,但诱了半晌,却也只猎到两只山兔,不多时,去监视谢星阑;探子又回了来,“报——公子,谢星阑猎了一只山鹰!”
“什么?!”杜子勤抬头,看向头顶这片茂密;杉树树冠,“山鹰飞得高,又极敏捷,这得多好;箭术才能猎鹰?!可恶!太可恶!这——”
他话语一断,忽然看向了一颗合抱杉树;树冠,“那是什么?”
杉树参天,在顶端挂着一个大大;泥球,若屏息静听,还能听见低低;嗡嗡声,一个随从眼尖,立刻道:“回禀公子,是马蜂窝,看那蜂窝之大,应该是个老巢了,公子当心,这马蜂可剧毒,能蛰死人;。”
杜子勤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但这时,几道轻喝声响了起来,他处地势高;山棱之上,此刻不由打马上前,待往下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竟是谢星阑带着谢坚等人,正在追一只野狍,那野狍在灌木山石之间腾挪跳跃,身形矫健速度极快,但谢星阑一边催马一边搭箭,只听一道破空声响,下一刻狍子便应声倒地!
谢坚等人发出几声叫好,谢星阑勒马停驻,自有下人去捡狍子,杜子勤居高临下,正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禁不住一阵牙酸,这时,又有一道嗡嗡声在他耳边回响,正是不远处一只迷路;马蜂在胡乱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