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咒术,证实了素江在巫祝一族中绝对身份不低。白鸦也笃定身份贵重的她不会同意自己的要求,这样就可以戳穿她的小白兔面具,省得她装无辜装得累,自己看得也累。 素江确实没有办法原谅白鸦这一次的挑衅了。可恶至极!过分至极!愤怒之下,也伤人心至极……白鸦口中的恶毒之法令素江觉得喘不过气来,身体里那种巨大力量又重新躁动起来,自己仿佛能听见混沌神力在身体中搅动的翻腾轰鸣之音,冥冥之中似乎神的旨意想要将自己推向这个总打算毁掉自己的少年。“白鸦!你欺人太甚!你当我是什么人,竟然让我给你做奴隶!”素江眼眶渐红。她想起自己被找到,被宣布为继任人神之时,父王对自己说的话:“吾儿记住,我们大衍胥氏一族,是这神州之上最伟大的皇族之一,我们不屈服于任何人,除了神。父王无用,这些年让吾儿跟着父王吃了这么多苦,居无定所、受人白眼。而今后,你就是人神,是比大衍皇族更高贵万万倍的存在,万灵皆于你脚下!父王知道你会变得无所不能,但,若是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下,你也遇到了问题或困难,吾儿都要记得自己的身份,绝不可自轻自贱!” “哈。小丫头终于生气了,不想装乖了?奴隶怎么了,你瞧不起啊?啧,你瞅瞅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那些奴隶贩子们手里牵着卖的,趴跪在地的,都是奴隶。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很看不上?是了,你是巫祝那拨人里哪个有权势人家的掌上明珠吧……生来自觉高高在上,定受不了这种侮辱……我想请教,如果是你们尊崇的人神在这里,会怎么说?众生平等?奴隶、贵族、平民、贱民、修灵者、人类、非人族类、有灵智的、无灵智的……他们是不是都能得到神的眷顾?如果是的话,你又有何可生气的呢?” 素江一滞,她从白鸦的眼睛里看出了对方难得的认真与严厉,也许白鸦一开始问这些只是为了羞辱她激怒她,但现在,对于这个问题,白鸦是真心想得到一个答案的。 素江闭了闭眼,将泪忍了下去,不知为何,她对自己的回答感到一些不确定,但她不能沉默、不能退缩。她一字一句道:“这不一样的。我父、我爹说过,我们生来是什么样的,是天地大道的洪流中早就注定的。奴隶生来是奴隶,贵族生来是贵族,有天赋灵根之人注定成为修灵者……也许这些在之后会改变,那也是他们凭自己去改变的,而非依靠神。神的眷顾在于——所有人不管注定以何种面目来此世间,神都赋予他们活这一遭的资格。只不过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白鸦嘴角似乎不屑地上扬了一下,他缓缓问道:“那么非人族类呢?他们有活着的资格吗?你抬眼看看那净天大庙的东塔,你觉得你们的神准许他们活吗?” 素江望着遥远的那根请神青铜戟,眼前闪过许多曾经的画面。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侍女阿诺,为了保护自己而被鸟灵中的大妖车鸟青一爪子抓至空中,那只车鸟青的骇人利喙一瞬间啄去了阿诺的头,鲜血喷涌洒满了素江头顶的天空,阿诺来不及和素江告别,甚至连个完整尸身也留不下,而素江甚至来不及悲伤,便被父王和小叔扯进了四散奔逃的人流中。素江的眼神逐渐冷下来,对白鸦道:“他们本来是有资格的,是他们自己不要罢了。要知道,这世间如今已无真神,只有人神。别的人神我不知道,但在神之素江面前,非人族类只有先敬畏人类的地位,嘴上爪上不沾任何人类的血,才有祈得人神庇佑的资格。” 白鸦轻嗤一声,道:“虚伪。不过是满口道德的胜者为王罢了。生生死死应遵循天地之道,而非一族之道。” “只有不伤人。非人族类才有得神之素江庇佑的资格。”素江毫不退让,她永远不会忘记阿诺死时的那一幕,不会忘记山野中妖灵饿鬼分食村民的作呕气味,她也记得自己发过的誓——终有一日她要找到那只车鸟青,亲手杀了它,为阿诺报仇。 白鸦不发一言地盯着素江看了片刻。然后他眯起眼睛道:“小丫头,听你这有鼻子有眼的布道之词,好像你很了解神之素江似的……你该不会是——”素江的心漏跳一拍,然后她听得白鸦凉凉薄唇贴着自己耳边道:“你该不会是神之素江的小侍女吧?” “你可别想套我的话!我就不告诉你!”素江心中一松。 “好吧,那既然你我皆生而为人,我俩之间的事,人神可管不着吧?”白鸦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大可以不承认你是伏龙之盟的人,但之后我们必会起军与伏龙之盟为敌,到与那边对上时,若你被伏龙之盟指认为他们的人,我就当场杀了你,誓师祭旗。而你的另一个选择就是——”白鸦修长的食指戳了戳素江的额头,“乖乖和我结不破之咒,做我一个人的奴隶。那我就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了,之后只要你不会叛我,哥哥我是不会虐待听话的小奴隶的。哥哥罩着你。如何?” 素江圆圆瞪着一双鹿眼,脑中此刻有两个声音争吵不休。那个倔强的不愿认输的自己说:“你可是神之素江!你还曾是大衍皇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