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刷地掉下两颗泪。
大妃愣了愣,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绯战他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见你……”冯乐真哽咽。
大妃顿了一下,面上仍是心疼:“他不让来你不来了就是,都是小事,哭什么呢。”
“大妃对我犹如再生父母,是整个王宫里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能与你断绝往来,只是这些日子一直不能出门,直到今日才有空出来一趟。”冯乐真懒得再哭,干脆低着头擦眼泪,“真不明白您究竟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如此刻薄……”
大妃连连叹气:“绯战年纪小,轻易就能被人挑唆,不奇怪的……你这几日可还安好?”
“不好,”冯乐真擦了擦眼角,“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他夜间总是不好好休息,时不时就要折腾我,每次都……”
她似乎难以启齿,静默片刻后将衣袖掀开些,露出可怖的红痕。
大妃倒抽一口冷气,又莫名觉得这红痕太过奇怪,只是还没仔细看,冯乐真便已经拉下了袖子,她只好轻咳一声:“怎么会这样?他也太不会心疼人了。”
“以前虽然也折腾,但没像最近这样频繁,”冯乐真小心地看她一眼,“我怀疑……会不会是因为我给他吃了东西的问题。”
她能给他吃什么东西?答案不言而喻。
大妃微笑:“我给你的是治疗不举的药,应该与这个无关,你让他吃药的事,可曾告诉过他?”
“他若是知晓,哪会再吃呢。”冯乐真叹气,“我其实也不过是想好过一些。”
“都是女人,我懂的,”大妃说着,又拿来一包药,“这是新药,据说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他心情一好,不就不折腾你了?”
“真的有用吗?”冯乐真狐疑。
大妃点头:“有用的,只是他自尊心强,在痊愈之前,你还是继续瞒着他好了,免得他以为你嫌弃他,又要想法子折腾你。”
冯乐真抖了一下,脸色苍白道:“我知道的。”
两人又闲聊片刻,冯乐真便低着头离开了,刚走出大妃的宫门,便脚下突然一滑,本以为要摔倒了,一只手却及时伸了出来。
“弟妹,你没事吧?”来人扶住她,温声问。
冯乐真
一抬头,便看到了八字胡,顿时慌张地后退一步:“大王子。”
“多日不见,弟妹愈发漂亮了。”绯晒笑道。
冯乐真小心地看他一眼,突然脸色有些红。
绯晒被她这一眼看得心神荡漾,再开口声音都酥了:“改日有空了,还得请弟妹过府一叙,好好教教大王子妃如何梳妆,才能如此貌美。”
“……大王子惯会取笑人。”冯乐真没什么力气地横了他一眼,低着头急匆匆跑了。
绯晒呼吸一窒,下意识就要追上去,旁边的奴仆忙道:“大王子,大妃还在等着您呢。”
绯晒回神,不满地看他一眼,却还是扭头回去了。
大妃还在堂前坐着,看到他进来皱了皱眉:“刚才在门口耽搁什么呢?”
“没什么事,阿母您将药给她了?”绯晒问。
大妃:“嗯,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阿母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绯战一中毒身亡,刚进宫的那个大夫就会‘畏罪自杀’,将一切都推到三王子妃头上,保证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绯晒说着,又想起那张花容月貌,顿时心生遗憾。
大妃点了点头:“安排妥当了就好,那药得吃上个五六日才能发作,这几日我不再见她,正好可以洗清咱们的嫌疑。”
“阿母,这女人信得过吗?”绯晒又问。
大妃:“绯战身上一直有药香,说明这段时间一直在吃我给的药,而他既然已经投靠二妃,又岂敢吃我的药,之所以会一直吃,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三王子妃悄悄下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
也就是说,三王子妃已经在照她的吩咐做了。
绯晒皱了皱眉:“可我仍觉得心里没底,即便她现在信得过,万一突然反水该怎么办,要想让她保守秘密,单靠您动之以情,只怕是不够。”
“那你有什么法子?”大妃看向他。
绯晒顿了顿,又一次想起冯乐真的眉眼。
他笑了一声,道:“我有办法。”
两天后,大妃宫里的奴仆又来了日暖阁。
“大妃近、近日得了一副大乾的棋盘,想请您明晚戌时清水阁一聚。”奴仆强装镇定,脸上仍然闪过一丝不自在。
明日戌时,塔原王宴请群臣,后宫妃嫔不必出席,但王子是一定要去的。
冯乐真看着奴仆慌张的神色,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若塔原将来继位的新君是绯晒,想来不出三年,整个塔原都将会是大乾的。
冯乐真静默许久,红唇微微扬起:“知道了,明日我一定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