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见公婆的场合,若殿下打扮得太寒酸,本王子岂不是要被人耻笑?”绯战勾唇,“殿下若真的忧心,不如到时候装得委屈些?”
冯乐真:“丑?”
绯战没想到她的重点在这里,顿了一下看向镜中的她——
换上塔原衣妆的她,矜贵如故,却比先前多了一分飒爽与潇洒,好似天生在马背上长大的塔原姑娘。
对着这样一张脸,还真说不出丑的话。
“美丽至极,”绯战将她扯到怀里,“不然本王子怎会将你强抢来。”
冯乐真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半个时辰后,绯战顶着一个巴掌印姗姗来迟,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他强抢来的大乾美人儿。
几乎是一露面,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冯乐真的脸上,塔原王右侧下方坐着的八字胡男子,看着比绯战大了将近十岁,在怔愣之后,眼底泛起点点贪欲。
这种贪欲对冯乐真而言并不陌生,年少时每次微服私访,即便灰头土脸,也会遇到这样的眼神,反倒是以长公主的身份出行时,纵然仪态万千,也无人敢有半分亵渎。
可见容貌这东西,对上位者无用,对下位者更是危险。
绯战作为今日宴席主角之一,在黑着脸充分表达完自己的不满后,便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那些充斥着恶意的视线,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朝着王座走去。
既是家宴,便没有外人,塔原王独自坐在正前方,妃嫔和王子公主分两列坐在下方,最靠近塔原王的两个位置,分别坐着大妃和一妃,两人身边是各自的儿子和女儿,再往下就是其他有女儿的妃嫔,然后才是骆盈这个所谓的宠妃,在她之后,则是没有诞下子嗣的妃嫔们。
塔原在对待儿女的偏心程度上,不比大乾强多少,可即便如此,骆盈这个生了儿子的三妃仍要坐在生女儿的妃嫔下方,可见塔原一族的确是重视血统,绯战在这里也确实举步维艰。
这是冯乐真第一个念头,第一个念头则是:还好当年塔原落败进京求见时,她生病去了外祖家养着,因此没见过塔原王和他的诸多使臣,否则今日这么多人里,难保不
会有人认出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厅中,绯战先一步停下,冯乐真垂着眼,也很快停了下来。
“参加父王。”绯战右手捂住左心口,对着塔原王躬了躬身。
塔原王年过六十,两鬓都已微霜,但精神头却足,人高马大地坐在王座上,威严又冷肃。
绯战行完礼,按理说就该到冯乐真了,可她却站在原地不动,垂着眼眸如一个漂亮却无神的木偶。
气氛突然有点紧绷。
“你这个……”方才一直盯着她看的八字胡开口了,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顿了顿后冷道,“为何不向父王行礼?”
“上邦之民不拜下邦之君,你塔原是我大乾的附属国,凭什么让我行礼?”冯乐真比他还冷。
众人显然没想到她一个被强掳来的女子,竟然敢如此嚣张,愣了愣后正要开口训斥,绯战就先一步开口了:“好大的口气!一个玩物而已,竟敢得罪王上,来人!立刻将她拖出去斩杀!”
“且慢!”八字胡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要杀人,吓得赶紧制止,“我塔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她来得委屈,不愿意拜也情有可原。”
说罢,他又赶紧对塔原王行礼,“父王,您还是饶恕她吧。”
“是呀,”另一侧的男子也站起来了,“这个大乾姑娘估计是还没适应塔原宫中生活,将来总会好的。”
“王上莫怪……”骆盈含泪道,“阿陶真不是故意的。”
阿陶?他怎么不知道她叫这名字?绯战扭头看向她。
你不知道的多了。冯乐真淡定看回去,两人无声交流,落在旁人眼神便是剑拔弩张。
求情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言辞恳切。开玩笑,好不容易有机会断了绯战的夺储之路,这门婚事必须得成!
塔原王显然也是这般想的,沉默片刻后示意两人落座。
绯战当即扭头就走,径直去了骆盈身边,冯乐真被冷落了也不在乎,只管淡定跟上。
她不俗的气场到底引起了塔原王的注意,塔原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许久问;“本王怎么觉得,你生得有些眼熟?”
能不眼熟么,她这张脸,可是有三分像先帝的。冯乐真淡定看过去:“我生在江南,祖上尚过公主,与皇室也算有些关系,所以在京都也住过一段时间,可能你是那时见过我吧。”
塔原王这一生只去过京都一次,便是投降时带着绯战去的,她这话无异于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塔原王的脸上。
在场的人无不色变,连塔原王脸色都沉了下来,骆盈赶紧起身行礼:“都是嫔妾教子无方,让这姑娘受了很多苦,王上还请看在嫔妾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阿母,你管她做什么,她愿意作死让她作就是。”绯战皱眉,劝完母亲又挑衅地看向冯乐真,“你说你与皇室有些关系,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