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冯乐真便坐到了梳妆台前,一通摆弄后回到床上躺下,睡个回笼觉后又叫人进来。
“劳烦给我倒杯水。”她轻咳一声,虚弱地看向来人。
来的是仆役,闻言连忙倒了杯水来,冯乐真道了声谢,伸手去拿杯子,动作之间衣袖往下滑了几寸露出几道瘆人的红痕。
仆役连忙低下头,一直到出了房门才敢直起身来。
“那女人如何了?”有人好奇地问。
仆役抖了一下:“身上没一块好地方,看来是被三王子折腾狠了。”
“唉,也是可怜。”来人遗憾地摇了摇头,扭头跑出去传递消息了。
这几日的流言来势汹汹,昨天日暖阁又好不热闹,冯乐真盘算着绯战这一走,少说也得到下午才能回来,结果午膳刚送过来,他便冷着脸回来了。
房门关上,他脸上的冰霜依然没有融化,冯乐真倒了杯茶朝他推过去:“受罚了?”
强抢
民女,还累得生身母亲操心,被罚不是应该的?他走的时候也知道这点,如今却气着回来,可见惩罚的轻重让他很不满意。
“罚的什么?”冯乐真又问。
绯战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真肯罚我就好了,他叫我过去,是为了商议我的婚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冯乐真眼皮一跳:“你大哥一哥已经行动了?”
绯战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冯乐真沉默片刻,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你还有一两肉。”
绯战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一时没忍住乐出了声,脸上的寒霜总算去了大半。
“本宫对塔原王宫的事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塔原王最宠爱的妃嫔是你阿母。按道理说,你是宠妃所出,多少该沾些光才是,怎会被厌弃至此?”冯乐真缓缓开口。
明知他的母家在塔原没有半点根基,只有娶了塔原名门的女子为妻,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却仍要借坡下驴,彻底断了他争权夺势的可能,这个塔原王,还真是狠心。
绯战扯了一下唇角:“算了吧,帝王对女人的宠爱,跟对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否则当年也不会在选质子时,毫不犹豫地选了我去,如今看来,漠里一事不仅让我那几个兄弟心生忌惮,他估计也是一样,如今才会这么顺利地答应阿母赐婚。”
“懂了,王位可以交给废物,但不能交给杂种。”冯乐真简单总结。
被她骂作杂种的绯战笑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所以呢?”冯乐真看向他,“反抗了吗?”
“自然,大闹一场,气得他要将我关进牢里,幸好阿母及时赶来,一直哭到我妥协。”绯战语气轻松,好像在说别人。
“做得好,野心早就暴露,你若平静接受,他们反倒要起疑,不如这样大闹一场,再假装答应,也好平了他们的疑心。”冯乐真拿起筷子,夹了一些今早刚去骆盈宫里摘的青菜,自顾自吃了起来。
她任由他继续沉浸在沉郁的情绪里,等他缓过神来,再看桌上的餐食已经用了三分之一。
“……这个时候,殿下难道不该招呼我用膳?”绯战气笑了。
冯乐真不语,继续吃饭。
绯战:“现在才想起食不言寝不语,是不是晚了点?”
冯乐真还是不说话,绯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吃完,冯乐真放下筷子,这才矜贵地与他对视:“爱吃不吃。”
绯战:“……”
托长公主殿下的福,以前每次都要花上一两日才能平复的情绪,一顿饭的时间就彻底解决了。绯战缓缓呼出一口热气,拿起一块小饼狠狠咬了下去。
冯乐真来到塔原的第五天,塔原王突然设下家宴,点明要她出席。
家宴在晚上,冯乐真一直到开始前一个时辰才沐浴更衣。之前从营关穿来的衣裳被绯战撕得破破烂烂,早就当垃圾扔掉了,这几日她一直待在寝屋里,穿的都是绯战的寝衣,如今要见人了,自然不能再这
样凑合,绯战似乎也是这时才想起要给她准备衣裳。
塔原民风比营关还彪悍,从服饰上便可见一斑,喜欢色彩鲜艳明亮又轻便的衣裳,类似大乾的骑装,但又在骑装之上添了各种繁复的花纹,以及层层叠叠的银饰,至于发髻,就简单多了,已婚妇人高高梳起,未婚姑娘则是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头上再戴一些或简单或复杂的银饰。
绯战给冯乐真选的是一套红色衣裳,首饰除了一圈又一圈的手环和腰带,还有一个相当精美的头冠,乍一看像是舶来品。
骆盈派来的人给冯乐真梳妆时,绯战就站在后头看着,等其他人尽数退下,他才吹了声口哨:“殿下还真是美貌过人。”
冯乐真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提醒一句:“你现在因为本宫断了争储之路,对本宫该恨之入骨才是,如此盛妆,不太合适吧?”
“好歹是丑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