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救了人,竟还让何安承了她一份情。
如今何安瞧着她,自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很快,谢灵瑜入内给圣人请安,因为她并无什么重要的事情,待说了几l句话后,她也不敢太过打搅圣人,便起身告辞。
因着谢灵瑜的马车早已在奉化门外等着,步撵沿着宫道,朝着奉化门而去。
这一路上,步撵所到之处,有宫人路过时,皆是停下行礼。
直到到了一处拐角,步撵还未至,便听到几l句不大不小的训斥声。
“这些典籍甚为重要,不过是叫你们搬运而已,竟也能打翻,回头你们自去领罚吧,”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宫人抬着步撵已到了跟前,刚转过弯,就听到一个清润声音响起。
“大人,此事若是责罚,我受领便可。”
那样熟悉而又清冷的声线,连那股子疏离淡漠的味道,都不曾改变一丝。
接近两个月未曾听到的声音,此刻乍然在耳畔响起,谢灵瑜竟下意识地抬头朝前方看了过去。
只见宫道上散落着不少书籍经书,而一旁还倒着一口箱子。
显然是搬运时不甚弄坏了箱子,里面的书散落了下来。
宫道上站着的男人,迎着夕阳而立,身上深青色官袍在落日霞光照映下,也被染上了几l分昏红,这一抹红色甚至落在了他的眼尾,本是清冷淡漠的一双眼眸,似潋滟着淡淡桃花般色泽,眉间眼底依旧是那样引人。
“
永宁王殿下尊驾在此,两位大人请避让。()”
领头的内侍瞧着此处的几l人,当即说道。
站在前方的两人乃是身穿官袍,其余之人则是宫里的内侍,因此说两位大人,倒也没喊错。
那个面生的官员,一听这话,当即在宫道上跪了下来。
这人品阶不高,遇到谢灵瑜下跪行礼,亦是常礼。
而后,那道玉立着的身影也在这声音中,安静跪了下去,只是他跪得笔直,在步撵还未到跟前的时候,他甚至缓缓抬起头,朝着步撵上的少女看了过来。
谢灵瑜坐在步撵上,似丝毫未感觉到这道灼热的视线,她安静目视着前方。
连一丝余光,都未曾给道旁跪着的人。
就这样,很快步撵与道旁的男子擦肩而过,步撵上坐着的少女背影那样纤细,只一眼而已,他便觉得她似比之前要消瘦了几l分。
霞光落在了她的发鬓之上,乌黑发丝被染上一层绒绒红光,微风吹佛着她鬓边的流苏,垂落着的流苏发出清脆珠玉之声。
可是她始终看着前方,未曾回头。
你不要命了,()”待步撵走远了之后,身侧同样穿着深青色官袍的男人忍不住怒道。
萧晏行转头望着对方,眉眼之中的缱绻似还未彻底散去,竟不似平常那样冷淡。
“方才过去的那可是永宁王殿下,你一个正九品的校书郎,遇到这位殿下理应行跪拜叩首礼,你方才那般抬头直视殿下,已是大不敬。”
身侧吴大人气急败坏说道。
萧晏行听着这些话,脑海中却不由想起在曾经,她趴在他床榻边等他醒来,她坐在他的前面与他一同用膳。
他腰间依旧还悬挂着这枚香囊,是她亲手送的。
甚至他还曾拉过她的衣袖,带着她离开。
若说大不敬,他早已经该千刀万剐。
这些所有的亲密,是她放纵允许的。
萧晏行望着前方这条长而幽深的宫道,远远的仿佛看不到尽头,那架抬着她的步撵也早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如今,她将这一切都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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