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的李光瀚急得浑身是汗,又不能有什么动作。 陈艾丽连忙走过来,亲切地拉着五叔的手解释说:“这些年李光瀚一直病着不能下床,他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没有回来看你们。现在他刚刚有所好转,但不能太劳累,也不能太激动,所以……这次就算了吧,下次他一定会回来看望您的。”陈艾丽面露难色,小贝在一旁也跟着诚恳地点点头。 五叔根本不相信陈艾丽的说辞。他强烈要求乔治带他去找李光瀚。 一行人又回到民宿。民宿老板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口,一见到陈艾丽就慌慌张张地说:“你们的同伴失踪了,真是奇了怪了,没见到他出门,但也不在房间里。 唉,这事儿闹大了,可怎么收场哟。 陈艾丽装模作样地询问民宿老板相关细节,隐身的李光瀚则偷偷溜回了房间。 当一堆人怀着好奇的心理敲着李光瀚的房门时,竟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哦,人还在,没出事儿,民宿老板也懒得管太多,转身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激动的五叔听到了李光瀚的声音紧跟着小贝急急忙忙地冲进去了。 中午时分,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很暗。李光瀚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行人鱼贯而入。 五叔瞪大了眼睛走近李光瀚的床边,李光瀚“挣扎”着坐起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五叔。” 床边的叔侄二人在昏暗的光线下相认,五叔刚说出“汉伢子你怎么跟以前一样没见老啊。”话音未落,只见乔治嘟嘟嚷嚷地说着“太暗了!”就冲到窗前,一把扯开窗帘。 阳光“哧溜”一下涌进来,正好照在李光瀚身上。李光瀚一下子缩回被子,任由五叔怎么拽都不露头。 小贝赶紧去拉上窗帘,陈艾丽扶起五叔说:“李老师这病怕见阳光。要很长时间才能治好,您先回去吧。” “啊?这是什么怪病?怎么得的?”五叔惊讶不已。 陈艾丽给小贝使了一个眼色,想让小贝把五叔扶出去。 李光瀚这才又重新坐起来,五叔挣脱开小贝,又心疼地坐回床边,紧紧拉着李光瀚的手。 大家注意力都在五叔身上,谁也没料到还站在窗户旁的乔治猴劲上来了,他的好奇心驱使他又突然拉开了窗帘,他想看看李光瀚见了阳光是什么样子的。 阳光再一次照在李光瀚身上,这一次,他的双手被五叔紧紧握着,动弹不得。他想挣脱,缩回被子里,可是来不及了。 他开始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额头和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爆,像一条条突出的蓝色小蛇弯弯扭扭地趴在脸上。他力气很大,拽住五叔就是一顿撕扯。 五叔吓得想站起来都未能起身,浑身直哆嗦。小贝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再次拉上窗帘,还狠狠瞪了乔治一眼。 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李光瀚在陈艾丽怀里终于消停下来了。五叔颤抖地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伢儿是真的病了,病得不轻哟,是脑壳里的毛病。唉!” 乔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一旁。他猜到李光瀚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变老,但是被埋下了祸患。 陈艾丽叮嘱五叔和乔治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要外传。她收到风,山区省城里还有很多人在找李光瀚呢,看来太溪镇不能再待下去了,今晚就动身。 太阳落山后,大家正在收拾行李,五叔突然来了。 五叔神情严肃地拎着一个蛇皮袋子,李光瀚还以为是给他带走的土特产。哪知五叔认真地说:“我要给你治病。” “什么?”李光瀚惊讶地只说了上半句。下半句没说出口的是,您懂什么呀,您又不是医生,我这病医生都没辙。 陈艾丽想劝退五叔,被他坚定地摆摆手,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五叔不在乎大家的怀疑,固执地要李光瀚让他试试,理由是死马当活马医,都是土方子,吃不死人,实在不行就算了。他环顾房间内的陈设,说,还需要换场地。 看来只能又到乔治的吊脚楼了。乔治正孤独地坐在二楼的围廊上看星星——这是李光瀚小时候的习惯。看到一行人过来,他兴奋地下楼迎接。 五叔打开了他的蛇皮袋子。将他治病的家伙都排列出来。天啊,这都是什么?一股臭味儿隐隐地飘出来。众人惊掉了下巴。 一个纸袋里装着三张晒干的荷叶,浅绿色泛着黄,荷叶的纹路很清晰,有一股淡淡的荷香,用来煮荷叶水喝。 保温饭盒里装着新鲜的鸡血,另加一瓶本地产的白酒。 几颗鸡蛋,他吩咐乔治放到火塘的锅上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