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了外面的褂子,就只穿着单薄的宽袖绸衣,柔软的绸缎映着少女若隐若现的身段,一截雪白的手臂懒洋洋搭着软枕,皮肤比玉还透还白。
裴闻走过去,没什么声音。
他坐在她的床边,顺势捞过少女的手腕,轻轻地在掌心里揉捏了两下,她似乎瑟缩了一下,仓皇回过头看见是他,眼神还是如从前那般柔软而又天真,洇湿的水眸,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她的畏怯。
她蹙着好看的眉头:“你怎么进来了?”
裴闻不徐不疾开了腔,嗓音低沉悦耳,“你躲我,我只好进来了。”
姜云岁没想到会被他这样直接说出来。
她一点儿都不想和他说话,使劲抽出手腕,还是被他掐在掌心,纹丝不动。
明明两个人从小都是吃差不多的东西长大的。
他的力道,就是更重。
看起来斯文清瘦,蛮横程度却不亚于乡村野夫。
裴闻许久没有和她凑得这样近,一时怀念,男人的掌心隔着绸缎贴着少女纤弱的腰肢,将人抱在自己的腿上,她浑身好似都是软的,又软又香。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亲近她。
她就该这样待在他怀中。
裴闻低声在她耳边问:“你能这样躲我一辈子吗?”
听着没什么情绪的嗓音低低落入她的耳里,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后颈这片细嫩的皮肤,一下子就像是被撩起了火来。
耳畔一阵酥麻。
她咬紧齿关又不说话。
裴闻对她刻意的冷落,似乎不满,他惩罚似的咬了口她的耳朵,“哑巴了?”
姜云岁浑身都不太对劲,被他这样抱着,逃也逃不掉,那种似乎又被他的气息包围的压迫感,重新席卷,她不安的抓着他的衣襟,抿了抿唇:“我不想理你。”
她差点咬到舌头,“对,我…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裴闻听着她的话,缓缓笑了起来,他不常笑,每日都是端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总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久而久之,就更不爱笑了。
可是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一点儿都不像冰霜都难以消融的寒山。
裴闻揉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由收紧了力道,面上不显分毫的不满,清润的嗓音悠悠落在她的耳边,“不想搭理我,那…阮洵期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姜云岁明知道裴闻是故意在诱惑她,还是忍不住要上钩。
她太好骗了。
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停留几瞬,裴闻没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唇。
姜云岁无处可躲,裴闻现在越来越喜欢亲她,而且每次亲她都很凶,好像要把她的舌头都吃掉。
“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男人餍足过后,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姜云岁终究抵抗不过内心的挣扎,下意识抓着他要离去的手,眼神纯得叫人不忍心欺骗他,“等等,你…你说。”
裴闻的唇角扬着冰冷的弧度,眼里的笑意也不太真诚,他漫不经心抓过她主动凑上来的手,“他和他现在的妻子感情和睦,编修院的同僚说他很是顾家,每日都赶着回去陪他的妻子。兴许还不到我们成婚那天,他都要有孩子了。”
“你见过他的妻子,的确有几分姿色,师弟情难自拔,也在常理之中。”
姜云岁生生被他的话气得红了眼睛。
裴闻的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目光却十分的冷,他低眸看着她,望着她渐次发红的眼睛,委屈的快要把眼泪落了下来。
她还是那么在乎阮洵期。
裴闻抬手,粗粝的指腹慢慢抹去她眼角的泪,他说:“你不该为别人掉泪。”
这些话是他自己要说,见她掉了泪,他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火燎火烧,难受得很。
“还以为这么些日子过去,你早该死心。”
“怎么还要记着他?”
裴闻见她止住了泪,默了许久,男人忽然低头,齿尖将她的唇角咬破了皮,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他才勉强满意。
“你为他掉泪,也该为我掉泪。”
“这样我才不会那么不甘。”
姜云岁发觉裴闻这个人真的太恶劣了。
“你死了,我肯定为你哭三天三夜。”
“我死也要死在你的后头。”
姜云岁听见这句话,顿了一顿,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不过他确实死在了她的后头。
“为你敛尸,给你安葬,等将你安顿好了之后再来找你。”裴闻慢慢的说着。
姜云岁却是不信的,上辈子她死之后,裴闻脸上连一滴眼泪都找不到,又怎么会陪着她一块死呢?
男人的花言巧语,只能听一听。
裴闻在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