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克在研究所迎接琴酒,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带他乘电梯上了顶层。
“我还以为你会设计个‘决战’之类的。”他一边带路一边说。
“没必要了,”琴酒打量四周,研究所很大一部分在地下,但该有的高层建筑还是有,且高度位置不低,廊道两面开着窗,夜风习习,令人心情舒适,“只要我死在那个小鬼手里,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我就是想要给他送功勋的,装也装不像。”
真要搞那种戏的话还得费脑子,要是最后选了赤井秀一动手,那还有装一下的价值,但工藤新一……没必要挑战大家演戏的能力。
“也是……还不如就在这里,我干活也快点。”玛克推开一扇门,“就是这了。”
这是个并没有什么装饰的房间,原本应当被用作办公室,但乌丸莲耶从没来过,因而一切都显得冷冰冰的,非常没有人气。
“早上刚让人打扫过,怎么样?我觉得是个谈话和动手的好地方。”玛克说道。
“不错,”琴酒满意地点头,“我希望选在白天死,这样能看到太阳。”
“早上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日出。”玛克指了指屋里的落地窗,“不过你今晚睡哪?”
“都要长眠了,没必要贪图这一晚上。”琴酒笑了笑。
玛克挑眉:“你确定明天他就会来吗?”
“会的,”琴酒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神情柔和,“就算人不来,子弹也会来的。”
玛克离开之后,琴酒接到一个电话。
“这就是你计划的终局吗?”苏格兰的声音有些沉闷,语句滞涩,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危险了。”
“嗯,一直这么危险的。”琴酒在宽大的转椅上坐下,转动椅子面向夜空。
苏格兰沉默片刻,低声说:“好吧,我还不如……”
“别折磨你自己了,”琴酒打断他,“等我回来就行。”
“你对那孩子还真有信心。”诸伏景光小声说。
“我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琴酒回答。
苏格兰很轻地笑了声,然后叹了口气。
“我其实……”他犹豫地说,“你是因为这个,才如此急切地想要给出答复的吗?这似乎……并不是很好。”
“因为否则就来不及了,不是吗?”琴酒笑道,“并且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这会显得我像是在逼迫你。”景光回答,“虽然不是我的本意。”
“那么,Scotch,”琴酒注视着一片漆黑的夜空,“试试看真的逼迫我,说不定会有好结果呢?”
电话对面突然间只余下了绵长的呼吸声,琴酒等待了数十秒,才听到苏格兰叹息般的声音:“我才不信。”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一定会被很残酷地拒绝,”他怨念般地说道,“你根本不是会给人留余地的类型。”
琴酒轻笑:“怎么会,刚才还有人说我是个
用心教学的好老师。”
“如果当你学生的代价就是要亲手杀死你,那大概只有莱伊会开心吧。”苏格兰吐槽。
“那可真糟糕,”琴酒笑道,“现在不是没有一个人开心了吗?”
诸伏景光微妙地沉默片刻,然后说:“不,我很开心。”
“我很开心,你在可能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情况下,选择我和你一起度过这个夜晚。”他呢喃道,“真想不到我会有这么自私的想法。”
“这恐怕称不上自私,”琴酒回答,“以及,我当然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在一些时候,琴酒说话并没有什么隐喻,他说“明天的太阳”,意思就是自己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因为即便工藤新一接受得再快,他仍然需要一些时间。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组织的下任首领来到研究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清晨了。
侦探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太阳尚未完全升起,天色已经亮起来,屋里没有开灯,他看到琴酒站在窗边的背光处,显得神色一片晦暗。
“你很准时。”这个男人愉快地说,想到自己能从琴酒的语气中听出“愉快”,工藤新一感觉到一种接近于“难以置信”的情绪。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是不太能接受。”
“没有更多时间让你接受了,”琴酒注视着对方的右手,高兴地注意到自己留在屋里的那把□□被工藤新一好好地握在手里,“我猜Sherry和你父亲都告诉过你,我们非常赶时间。”
“即便如此……”少年皱着眉说,“谈一谈的时间总是有的。”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琴酒说。
他没有给对方更多的时间反应,琴酒应付过不少侦探类型的人,很清楚在这些人面前,任何思维和辩论的部分都是失策,除非你比对方还要“侦探”,又或者你是他父亲。
显然,这两点琴酒都不符合,因此他没有任何和工藤新一沟通的意图,他走上前,握住少年的手腕,在对方慌张地“等等!”和“你听我说!”的背景音中,强行将工藤新一的手按在扳机上,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这场景意外地有些熟悉,银发男人因自己古怪的联想能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