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寨。
冯德林起身一看,地北面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紧咬牙关,浑身直打哆嗦,后背上的枪伤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血,看样子这人估计是要交代了,也是吓得不轻。
“地北兄弟,你觉得怎么样?”冯德林先前的怒气也没了,把他抱在怀里。
“大寨主,我对不起你,我也试图组织反击,奈何蒙匪人太多,来得也太突然了,我们事先没有防备,这才让他们占了便宜,”地北吃力地说,“你赶紧率领弟兄们下山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地北兄弟,你不用担心,我料蒙匪只是来得突然,这才钻了空子,时间长了,他们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肯定会反败为胜,将他们击溃,”冯德林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养伤。”
“大寨主,我是不行了,临死以前,我有一言相告。”
“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冯德林说。
“我们这次吃亏就吃在安吾能的手上,他必定是蒙匪的内奸,你看,他先是给我们来了一封假书信,说什么误会已经解除,蒙匪要与我们青风寨冰释前嫌,和平共处,要不是这封书信,我们也不至于将武器都入了库,不作防范,暗地里,他却与蒙匪勾结,里应外合,引蒙匪上山,企图将我们一锅端了,”地北奄奄一息地说,“此人阴险狡诈,意狠心毒,是我们山寨的一大祸患,我请求大寨主将他杀了正法,要不然我是死不瞑目。”
“这个,”冯德林一听,也觉得地北说得有道理,有些迟疑。
“大寨主,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东西来了,只是你们被他的表面的忠诚所蒙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迟疑什么,派人杀了他,为地北大队长和兄弟们报仇。”天南说。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说明他绝非善类,对山寨的危害极大,”冯德林想了想,把牙关一咬,喊了一声,“赵文远!”
“到,大寨主,请指示!”赵文远说。
“去!大伙说的话,你都听见了,这里不会有事的,就按大家说的办,你现在就带人去把安吾能收拾了得了。”冯德林说。
“是!”赵文远答应了一声,带着几名亲兵卫队就出去了,他是不管什么是非对错的,反正,他只听大寨主的,冯德林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叫他杀谁,他就杀谁。
“大寨主英明,我们山寨将来有希望了,各位多保重,我先走一步了,来世再做兄弟。”地北说完,头一歪,魂归那世去了。
“地北兄弟,我的好兄弟,你醒醒。”冯德林哽咽着声音,也流下了几行热泪。
青风寨前沿阵地。
安吾能一看蒙匪都跑了,带着手下人马在后面追赶了一阵,又杀了几名蒙匪,随后,停止了追击,掉头回来救火。
“安队长,安队长,”安吾能手里正拎着一个水桶在救火,忽听身后有一人在喊他。
“小立子?你不在赵文远身边保护大寨主,跑到这里来干嘛?”安吾能回头一看,是他的一个老乡,名叫小立子,是在赵文远手下当差的。
“安队长,你别再救火了,赶紧逃命去吧!”小立子说。
“小立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安吾能一听,也是一愣,“蒙匪都已经被我们击退了,还逃什么命?”
“哎呀,安大队长,你还蒙在鼓里呢,不是蒙匪要杀你,而是大寨主要杀你呀。”小立子说。
“为何?大寨主为何要杀我?”安吾能是一头的雾水,吃了一惊。
“你呀,太实在了,你只知道在前面打仗,哪里晓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呢?”小立子说。
“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长枪队的地北受了重伤,眼看就不行了,他在临死之前,在大寨主面前告了你的状,说你勾结蒙匪,说你是蒙匪的内奸,大寨主现在是深信不疑,已经派赵队长来杀你来了,”小立子说,“我是觉得你平时对我也不错,念我们同乡之情,特地跑过来给你送信的,那赵文远马上就到了,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勾结蒙匪,这话从何说起?”安吾能一听,只觉得气堵咽喉,当时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队长,队长,你没事吧?”手枪队副队长蔡永镇连忙用手扶住他。
“我没事,小立子,我谢谢你,我知道了,你快点走吧,要是让你们赵队长看到就不好了。”安吾能勉强振作起来说。
“那我走了,你也赶紧走,赵文远马上就到了。”小立子说。
“安队长,他娘的,咱反了吧,这就叫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蔡永镇怒道,“这老冯也太不知好歹了,要不是你带着人马阻击了蒙匪,青风寨已经完了,不复存在了,他还做什么大寨主?说不定此时已是蒙匪的刀下之鬼,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不奖赏你,也就罢了,居然听信小人谗言,还派那个赵二愣子来杀你,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也!这老冯也太无情了,既然他无情,就休怪我等不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