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和一些实在是需要众臣表态的悬而未决的大事。它也不像小朝会和每年年终总结那样舒服,可以坐在椅子上,有些人的前面方便记叙甚至还附带桌子。
大朝会嘛,毕竟人多,章台宫摆不下那么多桌子,所以大多是跪坐于席。
琇莹穿着朝服,不住的扭一下脖子缓解一下疼痛。他脚下如风地从财务部来,身后跟着张苍和其他品阶够了的小官,早早地入了各自的位置。
他的品阶高,在最前面的几列中,与身边的几位重臣寒暄几句便低垂着眼睫,不欲再多言的模样,似乎是不愉,引得不少想与他套近乎的人却有些讪讪,不敢上前。
他虽然容貌俊雅,但一身威势在沉下脸之后十分唬人,感觉像是见了陛下,管叫人却步,就连几个老臣也不再互开玩笑,皆是正襟危坐起来。
“公子今天似乎心情不快?”
直到一个声音突兀响起,琇莹抬了眼,看着从前面扭头问他的王绾,轻笑起来,吐出了一字,“非。”
王绾自然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满,无声的叹了口气,“公子啊,分封乃是祖法,周朝江山稳固多年,全赖周公之法。世人都已经习惯了,若冒然实行新的政策,恐那些倔儒生就要戳咱们的脊梁骨了!”
他在此时还是认为琇莹对他不满,只是在发脾气。他甚至还在劝说琇莹来支持他的观点。
“依公子今日之权势,若行此策,想来自当肥沃之地做主。”
我给公子选了一块肥沃的地方,公子且支持我等吧。
琇莹直起身子,他敛了笑,正肃了很多,“丞相,天下之主是谁?”
王绾不知他为何出此言,只是在他越来越重的威压之下,拱手向高座方向拜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之主自是陛下。”
琇莹勾起唇角,直视着王绾的双眼,目光似存刀剑,寒凉至极,“大人知道就好。”
他也向高台拱手,然后接着沉声道,“天下之主是陛下,天下之土归陛下。我不僭越,不沾染。”
天下之主是陛下,我做不得什么主人。你莫要想了。分封制不可能得到我的支持!
我兄长的东西,我从来不会争抢,我更不会为了所谓利益而背叛或是忤逆他!
王绾暗吃了个哑巴亏,他向琇莹拱手而后扭了头继续跪坐。
琇莹也继续低垂眼眸,
() 把手放进了袖口,跪坐于地,与众臣静候阿政到来。
他们的交锋动静不大,但早已经传到了阿政的耳朵中。
他让来报的侍人退下,轻笑着起身,身穿帝王冕服登上高台,在众人山呼万岁声之下,撩袍跪坐于案前。
他刚坐下,王绾就开始带人上书又让行分封制,细看之下,人真是不少。明明昨天和刚刚都碰过壁了,今天还倔得跟驴子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直接挑明了让琇莹和其他亲近的宗亲以及一些功臣分封四方,跟王八吃秤砣一样要“流放”琇莹。
他们以为阿政上次离开是因为准备不够充足,所以他们现在列上了分封的人和相应的封地。甚至为了讨好阿政和琇莹,特别在齐地划了一块最富庶之地留给这群人中最尊贵的琇莹。
当王绾得意洋洋向阿政展示他们的安排时,甚至还多看了琇莹一眼,公子还满意吗?
琇莹黑着脸,手指紧攥着,骨节分明的手蹦出了几根青筋,自以为是,不识时务!
看得他后面的张苍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偷摸往前面的人群向前挤了挤,伸手扒拉了一下蒙毅,让他注意拉着前面的琇莹,别让他直接上前给王丞相来个透心凉,心飞扬。
蒙毅转身,见了他眼神,秒懂,立马伸出长臂,挤开一排人,去扯了扯琇莹的衣袖。
公子,别冲动啊!
琇莹见他挤得辛苦,冲他安抚一笑,挥手让他回去,“无妨,回你位上去,莫要失礼。”
蒙毅这才回去了,把心放在肚子里了,用眼神示意张苍,公子很清醒。
张苍欲哭无泪,他们公子上次夜间出城时跟他说话时也很冷静,回来的时候,那马和跟去的人都一身没洗干净的血腥气。
他叹了口气,默默降低存在感,挪了挪位置,想着一会就扑上去抱住公子,不然公子又下狱,他可怎么活。因为很多公子说的事都是王上默认的,而且就算天塌下来,王上都不会对公子发火,自然也不会对他发火。
他平常上朝就干一件事,盯着公子,附和公子。
上次公子不在,王上发作叛臣,他都快吓死了,所以公子这个上朝的金大腿才不能丢。
琇莹也冲他安抚笑笑,冲周围被他的低气压冷到的其他大臣也投出温柔一笑。
哎呀,没事的,别怕!我怎么会拿刀的,就只是想把自己手上的奏书往他的脸上扔罢了。
阿政在上首将他们的互动放入眼中,看着琇莹抿紧的唇,和周围的人挪小步想离他远一点,免得血溅脸上的样子,轻勾了一下唇角,但很快又抿直了,他的表情微小的让人几乎看不到。
他曲起自己的手指,并未说话,依旧做着在听的动作。
王绾见他无动于衷,又使了大力气慷慨陈词,他甚至还向阿政和琇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