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松土,把之前下的肥料挑出来。
周三:忍不住浇水了,用掉这周的浇水机会。
周四:苍耳刺球长大零点一厘米,测量的时候摸了一下,刺还是软的。
周五:不能浇水,不能摸,看着发呆。
周六:偷偷摸了一下刺球。
周日:看都看不到了。
浮南在阿凇再次出手摸她刺球的时候,将自己的刺球藏了起来,她挥舞着枝蔓在阿凇的手背上写:“都说了不能摸。”
“实践课作业要我们观察植物,只用眼睛看,获取的信息不够。”阿凇在灯下一本正经地写作业,他一边写一边说道,“我如果不摸,就不知道你的刺是软的。”
“小时候是软的,长大了就硬了!”浮南据理力争。
“我需要记录的就是这个变化的过程。”阿凇说。
他拍拍浮南探出的枝蔓,将她拍了回去。
“睡觉。”他说。
“你在写作业,是学的理科啊。”浮南探头探脑看。
“嗯。”阿凇应。
“你生物课成绩真好,以后打算报什么专业?”浮南仿佛隔壁住着的好奇大妈。
“不知道。”阿凇说。
“好吧好吧。”浮南应,“专业很重要,你可要认真考虑。”
“好。”阿凇答。
“所以可以睡觉了吗?”他问。
“可以,晚安。”浮南将自己身上探出的枝蔓缩了回去,叶片蜷缩起来。
阿凇在床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打算换睡衣,他一扭头,看到窗台上的苍耳用两片叶子将自己的视线挡住了。
他抱着衣服走进衣帽间,窸窣声音传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阿凇在房间里听到了浮南发出的声音。
他低眸写着卷子问:“你能说话了?”
“是呀。”浮南的声音细细柔柔,“我快化形了,现在能说话,应该也不奇怪吧?”
“你活了很久?”阿凇想到她惯常使用的古体字,后来浮南急着写字交流,为了写快点,她也会用笔画更简单的简体字。
“以前就只是植物。”浮南说,“在一旁看着,我也学会了很多知识。”
“嗯,如果我有历史考试,就把你带上。”阿凇开了个玩笑。
“不是历史考试,也可以的。”浮南探出枝蔓,在阿凇写着的试卷上看了一圈,“咦,你都写对了。”
“这你也会?”阿凇问。
“是呀,以前我的种子落在一所大学教学楼旁边。”浮南的声音含着笑意。
“嗯。”阿凇应了声,就低头继续做题去了。
浮南是一株植物,虽然习惯安静,但临近化形,她也闲不下来,她知道阿凇在学习,就没打扰他。
她就安静守在阿凇身边,一言不发。
倒是阿凇自己写了一会儿,将笔放下,问她道:“你不无聊吗?”
“我是植物呀,怎么会无聊?”浮南笑着说。
“客厅里有电视,你要看,我抱着你去看。”阿凇觉得给一株植物看电视,实在是有些滑稽。
“我觉得你更好看……”浮南直白地说道,她是植物,不通情爱,所以说出这种话,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阿凇一愣,他的面颊微红,他说:“你还是去看。”
他一言不发地抱起种着浮南的花盆,把她放到客厅里,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播放动画片的少儿频道。
“我不看这个,这对三百岁的我来说太幼稚了!”浮南说。
阿凇将自己房间门关上了,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写完作业,准备睡觉,这才开门,准备把浮南抱回来。
结果浮南对动画片恋恋不舍,她摇着自己的叶子对阿凇说:“我就是铠甲勇士,biubiubiu。”
阿凇低眸,轻笑一声,他将浮南端端正正地放在窗台上。
“明天还可以看吗?”浮南问他。
“可以。”阿凇答。
新的一周,他交了新的植物观察日记上去。
周一:浇水。
周二:松土。
周三:换了个花纹更好看的花盆。
周四:让她(划掉)它看电视。
周五:继续给它看。
周六:不让它看了。
周日:和它一起看。
观察日记交上去,生物老师赞不绝口:“看来南凇完全将这株植物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大家都要向他学习,爱护植物。”
“尤其是某些同学,把自己的植物养死了,编了好几天的内容,又重新网购一株,企图蒙混过关,大家千万不要学他。”生物老师意有所指。
郁洲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