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沈炼的劝诫,郑芝龙在心中打消了“休妻”的想法。 从古至今,向来都讲究明媒正娶,娶了倭寇之国的女人,固然丢脸,但自从郑芝龙起事以来,诸多助力都是田川氏带来。 如此若要休妻,与卸磨杀驴又有何异。 “郑老弟,我比你年长几岁,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的。在大明朝为官,名声不得不讲,尤其是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 沈炼的话不无道理。 就拿东林党来说,哪一个不是表面自诩清高,背地里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表面工作一定要做好,哪怕做的是不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但明面上一定要光鲜好看。 郑芝龙毕恭毕敬道:“小弟一定铭记在心!” “好了,你的家务事,我就不过多掺和。过几天我会挑选个黄道吉日启程回京述职,一有消息会派专人前去告知,还请老弟你能够稍安勿躁,一切要谨慎行事,千万别把手中的好牌打得稀烂!” 沈炼可谓是语重心长,如今中左所和台湾都在郑芝龙手里,他只要不乱搞,谁都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福建巡抚熊文灿哪怕再愤怒,无非是在背地里耍些阴招,然后四处编排沈炼 ,实在是无伤大雅。 澳门也同样不能久留,郑芝龙打算明日清晨即返回台湾。 利用两地优势,先来整顿海面,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沈炼来处理。 圣旨一到,郑芝龙即可摇身一变,成为堂堂正正的大明官员! 郑家祖坟就真的是冒了青烟! 离开之前,郑芝龙来到沈府,抱着自家儿子,在他那白嫩的脸蛋上狠狠的亲了几下。 “福松,这些日子在你沈伯伯这里待的如何?” 郑福松看到父亲自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就是感觉脸上被胡茬子扎了个生疼。 “爹爹,沈伯伯待福松非常好,还经常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呢。”郑福松依偎在父亲怀里,格外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不如你在沈伯伯这里多待些时日,过几天爹爹再接你回家,如何?” 一听这话,郑福松的小脸蛋立即就耷拉下来。 毕竟还是三岁的小毛孩子,以前从未离开过父亲或者母亲,被留在沈炼这里,经常会因为念家而偷偷哭泣。 好不容易盼来父亲,以为能够回家,可还是让他大失所望。 换做其他小孩子,估计得闹得昏天黑地,郑福松却只是弱弱说道:“那好吧……” 看到儿子这般模样,郑芝龙颇为心疼。 “以后爹爹每天都给你买你喜欢吃的蜜饯,好不好?” 郑福松心里其实并不是很开心,但得到父亲允诺,还是露出了纯真笑容。 沈炼就在一旁静静看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脑海中浮现出陈圆圆母子俩,回京述职的心情亦是变得悸动起来。 以往,陈圆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寄来家书,近期倒是没有什么动静。 陈圆圆并非俗女,身在京城,也在不断关注着这边的消息,知道沈炼大概会非常繁忙,所以并不想让他为了家里事情分心,更何况府中有着下人,照顾一个孩子,又怎么会忙不过来。 次日,送走郑芝龙过后,沈炼则着手准备回京述职之事。 按照规矩,得提前派人向京城呈报消息,但沈炼还有着钦差特使的身份,只要有着正当理由,其实无需圣旨即可回京。 上次是因为局势太过敏感,沈炼不得已而隐藏身份。 此次截然不同,哪怕沈炼摆出浩浩荡荡的架势,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三司衙门中,沈炼依旧不打算把几个心腹带回去,而是仅仅带着李七叶和七八个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可靠之 人。 随行人数太多,反而会耽误时间。 三司衙门也需要人手来进行维持运转,近期外邦贸易愈发频繁,都是察觉到了能赚到钱的甜头。 沈炼逐步削减海运贸易的抽成和税银,自然会有更多外邦商队愿意来做生意,底下官吏的贪墨之举也变得多了起来,提刑按察司本来还想再度稽查一番,但却被这位巡抚大人给制止了。 担任按察使的姜瑜很是疑惑,问道:“老大,你以前不是对这些贪墨官吏恨之入骨吗?” “哪有什么恨之入骨,都是利益冲突而已,更何况贪官是查不完的,而且水至清则无鱼嘛,但你们提刑按察司不能因此而视而不见,有证据就先收集证据,还得整理好名单,以后再说。”沈炼笑道。 “哦……老大,我明白了!” 姜瑜没有多问,这种手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