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校门去坐公交车。 由于是圣诞节,街上比平时都要热闹。冬天的天色黑得早,沿途满街都是灯光和圣诞歌,隔着玻璃车窗,像是在看一个梦幻人间,四处拥堵着烟火气,离我很近很近。 来到南苔市以后,我还没有来过文和街。 虽然我一直都久闻大名。 但是文和街大多都是美食小吃,大家都是结伴来,三三两两坐一桌子,我一个人不好意思来吃,与周围的热闹太格格不入。 张楠楠和蒋柠主动挽起我的手,我们三个看什么都热闹,她们知道我没有来过,一路都在跟我介绍文和街有哪些美食。 她们描述得实在让人流口水,她们说以后有空全都带我来吃一遍,今天先带我去这条街最火爆的一家火锅。 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一起吃饭,而不是一个人,这种感觉很陌生,却炽热滚烫。 那家火锅店果然生意火爆,只能排号。 给我们牌号的是老板娘,看见我们还背着书包,问道:“你们是一中的吧?” 我们三个都很惊讶,因为一中并没有强制要求必须穿校服,除了周一升旗和其他活动要求统一着装,平时大家都是穿自己的衣服。 张楠楠惊讶道:“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老板娘笑吟吟地说:“因为我儿子也在一中,看见学生来总觉得亲切,没想到还真是一中学生,等会儿菜品你们随便点,我给你们打半折。” 我们三个受宠若惊,连忙说不用。但是店里生意火爆,老板娘只跟我们聊了几句就去忙了。 排号时间还是挺长的,张楠楠指着街另一头说那边有家豆腐脑特别好吃,她和蒋柠去买,让我继续等号。 我拿着牌号,安静坐在凳子上等。 四周烟气腾腾,人来人往,张楠楠和蒋柠走后,我又安静了下来,独坐在拥堵的人群里,望着这满目繁华,好像一个被人遗忘的孤岛。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手机,低头玩着路上顺便买的手串,我们三个一人买了一串。 我戴在手腕上,又取下来,再次带上,再次取下来。 反反复复,打发着时间,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呆滞孤独。 直到身边的凳子有人坐了下来,遮挡住了一部分光线,我面前的视野暗淡了一些。 火锅店里人来人往,我只当是其他排队等号的人,没当回事,仍然低头玩着手里的珠串。 “林薏。” 旁边的人低笑了一声,“这么好玩?” 我猝然转头,差点跟周嘉也撞上,他正好在低头看我手里的珠串。 我惊恐下意识后退,却被他一手拉住,他似乎是被我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淡笑一声:“撞了我还不够,还要撞你后面的人。” “……” 我道歉,“对不起。” 他放开了我,“你怎么这么喜欢道歉啊。” “……” 他不是不依不饶问到底的人,除了故意逗我玩惹我生气的时候。 只是他今天看起来兴致不太高,说话的声音比平常无端低了许多,连笑都像是少些力气。 他吊儿郎当的搭着胳膊在身侧的收银台,半带点笑随意的语气问我:“来这儿吃饭? “嗯。” “跟谁啊?” “我不能是自己一个人来吃吗。” 他笑了起来,不是平日里那种张扬的笑声,他今天的所有举动都仿佛收敛了一半的力气,笑像是从喉咙间挤出来的低声。 可他嗓音本就低沉好听,四周全是兴致高涨的嘈杂喧闹,他的笑有几分低哑,仿佛柔软的落在我心上。 他笑完,毫无诚意地应和我:“能,当然能。” 而后问道:“跟张楠楠还是蒋柠,还是她俩一块儿?” 他一猜就中,让我莫名有些不想承认,略有些郁闷地问:“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你常玩儿的不就是她俩。” “……” 他说得很对。 我的孤僻不合群显而易见,似乎连猜都没有必要。我又不说话了,低头继续捏着珠串。 他也没再说话,整个火锅店的热闹充斥在我们身边,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清,可他这样,我反倒不习惯。 他今天一天好像都兴致缺缺。 我想着,总不能每次都是等他找我,我也应该主动一些,毕竟,从不缺朋友的人是周嘉也,而试图离他更近一点的人是我。 可是我抬起头,却见他在用一张红色的纸折着什么东西。他懒懒散散像没骨头似的靠着旁边的收银台,折得安静而专心。 那张红色的纸是火锅店里的宣传纸,被他翻折在手里,不像是随心所欲的乱折。 我没忍住问他:“你在折什么?” “嗯? 火锅店里太吵,他没听清。 我靠近一点,音量也提高一些:“你在折什么。” 他弯了弯嘴角,淡声道:“不告诉你。” “……” 他不说,我就自己研究。 我盯着他手里的翻翻折折,并且试图猜到答案:“你这是在折一个盒子吗?” 他微微挑了下眉,仍然注意力在他手里折的东西上,“你就算要猜也猜得认真一点行吗。” “……” 我试图给出第二个答案:“青蛙?” 这次他终于抬起眼皮看向了我,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我自知这个答案离谱,主动解释道:“因为我只会折盒子和青蛙,那个青蛙折好后可以跳起来,我觉得比较好玩。” 他淡淡收回眼皮,继续低眸折纸。 但是他好像没有折特别复杂的东西,最后只折了几下就折好,到了最后这几步,我也终于看出了形状。 我不好意思起来:“原来你折的是千纸鹤……” 而我居然猜青蛙。 他只是嗤笑一声,但没理我,他折好后转手放在了旁边的收银台上。 然后又拿过一张纸,对折,撕出一根长条,再次翻折起来。这个折得更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