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冷,大街小巷早就已经是浓浓的圣诞节氛围。 那几年圣诞节氛围很浓,刚到十二月,各大商家就已经开始布置圣诞节的装饰,走到哪都是圣诞树和圣诞老人。 高一那年的圣诞节恰好是周六,晚上不用上晚自习,下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本来周六的时候大家都迫不及待等着放学,再加上撞上了圣诞节,大家都心不在焉,连上课时小声聊天的人都比平时多。 学校里一整天都在暗自涌动着,老师管不住纪律,于是从大家手里的东西下手。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圣诞节流行送苹果,各大商场小铺都摆满了包装漂亮的苹果,老师见一个收一个,打消了大家一部分气焰。 到了下午,大家开始偷着送,拿书挡着,拿书包装着,然后趁课间老师不在,挨个给人送苹果。 但是这些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圣诞节每年都时兴送苹果,可我没有朋友,所以我没有人可以送,自然也没有人送给我。 本来张楠楠和蒋柠说我们三个可以互相送,图节日个氛围,但由于老师查得很严,我们三个都不是那种有胆子的人,所以最后只能作罢,只好商量着等放了学去周围的小商店里买。 相比起我,要送给周嘉也的人可太多了。 我们之间只是隔着一条很窄的过道,但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流,他的世界与我泾渭分明。 除了本班的人,其他班上来找他的人数不胜数。 由于他今天课间的时候经常不在,那些来找他的人就让我帮忙转交,我像一个中转站,每隔一会儿,就要接过一个苹果塞进他的课桌里。 后来由于太多了,他的课桌里本来就放了很多书,他学习越来越认真,买的书也越来越多,课桌里面放不下了,我又不敢直接放在他桌面上,怕到时候老师来了看见,以为是他买的,到时候恐怕他又要挨骂。 我的课桌还有些空位置,所以我放在了自己的课桌里。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摸抽屉,除了苹果还是苹果。我连忙叫他,他抬头看向我的一瞬,我一时间被吓到,没敢继续说话。 他本就眉目深刻,是那种张扬不驯的长相,他平时笑起来带有几分野性和痞气,可他不笑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很冷的压迫感,他的气场很强,让人无端害怕。 他语气很好,耐着性子问我:“什么事。” 我连忙把我课桌里的苹果拿出来给他,“你的课桌放不下了,还有一些我放自己这儿了。” 他嗯了一声,“先放你那儿。”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说他的课桌放不下,我先帮他收着,他放学的时候再拿。可他说完这句话,起身去值日工具那里找了个塑料袋。 他本就瞩目,到哪都有人看着。 有人问他干嘛,他也没答,只说有事。 拿了塑料袋回来,也是默不作声把课桌里的苹果全都放进了塑料袋,整个过程都有人看,有人调侃他收的苹果够多的啊,还有人调侃更直白,问他哪个是刘晨艺送的。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上次是班里停电的时候,他朋友学着女生撒娇的嗲语气叫他嘉也哥,然后说那天下午刘晨艺不就是这样叫他吗。 可他什么都没回应,只在装完了他自己课桌里的苹果以后,把塑料袋递过来:“放进来。” 他那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他平时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天却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 我什么都没敢说,手脚忙乱的把苹果装进去。 他一直撑着塑料袋等着我装完,由于我怕惹到他,两手并用,结果由于太慌还掉了一个滚到地上,我连忙捡起来,跟他说了个对不起。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二句话,“慢慢放就行,不用跟我道歉。” 所有苹果都放进了塑料袋里,他把口子简单收了一下放在了桌子下面,而后从课桌里找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 他今天相比起平时实在是过于安静,后来课间再有人来找他,恰好他在,用不着我来帮忙转交。 他也只是平静接过,还说了句谢谢。 其实他也不是看上去心情不好,只是没有平时活跃,见多了他用不完的活力的样子,他稍微安静一点儿都觉得不习惯。 他也没有怎么跟我说话,不过他往常除了找我有事,比如说借东西、问作业,也很少找我聊别的闲事。 但他小动作很多,偶尔从教室后面进来时会用手勾一下我的发尾,把我束在脑后的马尾辫拨弄摇晃两下。 有时候会逗我,看我埋头找试卷,会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着林薏加油快点找,我本来没有急,可他越催越急,最后还一惊一乍来一句老师来了。 他的把戏又幼稚又随意,而我却是清醒的沉沦者,会因为他的举动而快乐或失落。 由于周嘉也的兴致不高,我的这一天比往常更平淡,连即将到来的周末的期待感也没了,比任何一个适合都更闷。 放学收拾书包的时候,我收拾得很慢,余光一直注意着周嘉也的举动。 如果他能有一个瞬间再理我一下,哪怕是一句话都好,这一天的沉闷好像也就圆满了。可是直到他沉默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都没有找过我。 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却也结束了我全部的快乐。 张楠楠和蒋柠还是来找我一起去买苹果,这个时候到处都有卖,学校旁边的文具店都摆满了。 但是仗着今天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她们两人提议去远一点的文和街,那一带是南苔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集聚南苔市所有的地方美食。 而且那里就有一个车站,吃顿饭逛一逛就可以坐上车回家。 那天轮到蒋柠值日,所以我们等了她一会儿,然后一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