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不准我骂他?!他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还妄想做什么四州牧?!”
话是这么说的吗?!你去了那是挑衅啊。唾沫都喷到人脸上去了,骂到脊梁骨上去了,人家现在再狼狈,也是瘦死的骆驼,不与你拼命才怪。到时候倒叫曹军看笑话,何苦来哉?!
臧霸道:“正平不可前去,只子龙前去就可。”
祢衡脸鼓鼓的,双臂抱在胸前,满脸不服,然而到底是主帅发话,祢衡忍了忍,便没再作声。
赵云怕他生事端,劝了几句,祢衡这才不甘放弃了,道:“若果遇袁尚,不必与他客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呗!
赵云无语,清点了兵马,便出营前去。
袁尚此时正押着大营从黎阳往回赶,好生狼狈。一路上,各城池有的臣服,宣布对新主效命,有的则是阳奉阴违,前脚刚对他说会效命新主,后脚就投降了曹操或是袁谭。
袁尚筋疲力尽。而累的并不是行军打仗之累,累的是心,是怎么齐整人心,能累煞人也。
便是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在想哪一个可信,哪一个不可信,哪一个会叛,哪一个不会叛。
那种不踏实感,像是梦在高空之上,而只临空一脚,往下一看,那理想中一直想得到的高台之下,根本连根基也没有,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那种遥遥欲坠的感觉,令他十分心慌。
要么,被人拉下来,要么,自己掉下来。
袁尚还年纪轻轻,可是头发却是大把大把的掉,焦躁,焦灼口舌都生了泡。
身后还有虎狼在追。前途未卜,而袁谭又与自己宣布决裂,誓分生死了。
袁尚哪里还能踏实的睡上一个好觉,吃上一口好饭?!
他不得不坚实着亲自领军,以安人心!
升帐之时,又有斥侯来报营中少了多少人马和辎重,那种无力感,让他咬牙。
众叛亲离的感觉,很不好受。
这个时候,他就会红着眼睛想念袁绍了,手上还戴着孝布,他已经是失去了庇护的人主。
倘若不能顶立起来,一切全都会分崩离析。
这一切,会像烟雾一样散去,失去!
他看着身边的战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路线早已确定,只等到达,而这途中,除了激励人心以外,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他看着这一张张人脸,压下心中的焦虑,道:“随吾去探一探后方敌情!”
众将听命,跟随袁尚出来。
探完曹操的军营所在方位,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赵云。
赵云是孤雁那种角色,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避过袁军身后的斥侯的,竟然靠的他已如此之近。
袁尚骇了一跳,一时忆起旧恨,便红着眼睛磨着牙要去追,被身边人阻住,道:“主公如今是千金之躯,岂能再与此人纠缠?!不如且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袁尚心里憋屈,他也是有傲气的,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确不宜再冒险,便只能被众人拥着后撤。
哪里想到赵云却一马当先跟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放出一箭。嗖那箭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入了袁尚的发冠之中。袁尚出来并未戴头盔,此时发冠一中,顿时披头散发,人也吓的三魂去了魄。不禁冷汗淋淋。
这赵云是人狠话不多。他此来是为着什么,是想告诉他,杀他实在容易,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袁尚既恨又怕,头也不也回,火速撤回。
他也想有种的去追赵云报仇,可是一想到兖州时,就是紧追不舍,这才中了埋伏一次又一次,又心有余悸了。
袁尚回帐之后,脸色发白,坐在帐中喘气。
诸将与谋士们都没说话。
这赵云,是否对袁尚来说,心理阴影过大了一点。
这要是新主顶不住,就算回到了大本营,真的就能主持大局,击退追兵吗?!
散帐之后,心腹谋士道:“主公如此,万万不可啊。被一敌将而至此情状,部下焉能对新主有信心而跟随着出生入死?!这可是大忌,万万不可啊”
袁尚当然知道这是大忌。一时又哭了,道:“尚无用人也,如此奇耻大辱,却偏偏不能报仇,还露出怯态,实是该死!”
主臣二人,竟都心酸莫名。
何时就落到这境地了,当初可从不会如此。袁绍何曾怯过天下诸侯啊。
但袁氏之中也不乏忠心之人,当下便有人去而复返,主动请麾道:“末将等愿为主公分忧,前去追杀赵云,取下他的首级!”
袁尚已经恢复冷静,道:“赵云前来,是为乱我之心。尚岂能中他之计。当下大敌当前,还是要率部回去,保存实力要紧,否则一切都是妄谈!尚并非不能隐忍之人。君子报仇,何愁会晚?!”
部下心服,抱拳道:“只是主公受委屈了。先主在时,何人敢如此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