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压制住内心的扭曲和不平衡,便对左右心腹道:“……往辛府上送个信去!只说审配已遣派人去围他府上!”
心腹人十分不解,道:“大人这是何意?!”
“你只快我一步便可,我便慢上一脚。”逢纪冷笑道:“他要跑路,才更有把柄!休耽误,速去!”
心腹人一听,便明了道:“是,马上就去!”
“等等!”逢纪道:“寻个他们信得过的人去送信!”
心腹人笑道:“这个不难!大人只管慢慢来堵便是。小人遣人送了信,再去跟他,只要他跑,小人必能追踪他的车马,必叫跑不脱!”
逢纪乐了,踢了他一脚,道:“算你这奴才忠心!”
那心腹人乐颠颠的一通跑走了!
逢纪往衙门调人去了,人一走,审配便将信遍示之左右,道:“可信否?!”
“这……”左右心腹本来是在商讨吕布与司马懿可能的攻城策略,便万料不到会是通敌啊!
他们心知有异,却并不敢直接发表意见,便面面相觑。
“但说无妨!”审配道,“不瞒诸位,我心中也略有疑虑!”
“回大人,只凭一封信便要说辛毗谋反,恐怕很难定罪,”一谋士抬手道:“非吾为他说话,而是他亦是名士,便是与吾等有所意见不同,但在面对敌人方面,怎么会有此心?!他万不至于如此!一朝名士之名,竟折于此,吾不信此辛毗所为也……”
名士都是很爱惜羽毛的,就算与他们立场不同,但也不至于堕落到通敌吕布的地步!
所以他们首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们虽然政见不同,然而,却是深信彼此的人品的。君子与小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君子和而不同,但是小人却不一样了,同而不和。他们为了利益是不会有固定的立场的。有时候不过是为了融入而假装出来的。
“辛毗,君子也,”心腹谋士道:“他素与审荣交好,引为知己,此人人品,不用怀疑。恐怕这件事,必是有误会!”
审配沉吟了一声,道:“我也是知此,这才先行围了他府上,再拿他来申辩。届时,诸位与我一道去与之辩个清白公正!”
诸人道:“是!”
都应声退下了,只有心腹谋士未行!
“只是怕有小人作崇,主君信其人品,他却不信主君的胸怀……”心腹谋士迟疑的道:“只不知捉拿的人是谁?!”
“逢纪!”审配道:“此事重大,他知干系,不会乱来!”
心腹谋士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但审配又被别的事叫走了,他只得作罢。
逢纪,逢纪……此人向来心眼极小,有仇必报,有时候看着像明君子的品格,其实行事,对人方面,真的很小人!
这个人,真的怕是要坏事啊!
万一真坏了事,这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心腹谋士来回踱步,想要与审配说一说此事,又见审配出了府去,一时寻不到,又怕来不及,慌乱之下,便遇着了交班回来的审荣,他便病急乱投医般,一把拉住审荣的手臂,道:“公子可是与辛毗交好?!”
审荣心中咯噔一声,道:“是!不知出了何事,先生如此慌张!”
心腹谋士见左右无人,这才急切道:“恐怕要出大事,主君要事缠身,恐怕无法及时去解,如今能化解此事于无的人只有公子你了!”
说罢将此事一一告知!
审荣的脸都变了,变的又青又白,怒道:“逢纪小人,欲加害君子耶,吾素知他,他怎会通敌于外!便是要通敌,也不会是吕布!叔父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这是,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写了信通于外,不由主君不信。盖因信中有主君要焚城之意。此事可是公子告知?!本是机密之事,恐怕……”心腹谋士叹道:“恐怕这会害了他呀!”
审荣头一蒙,腿便有点发软,怎么会?!
难道审荣写信与袁谭时,提及了此事吗?!这……这简直是辩无可辩了。这要是出了事,是自己害了他呀!
审荣心中大急,然而他心中更清楚,辛毗会与袁谭写信,但绝不会通敌于吕布!
逢纪这是拿住了要害,这是想要构陷害人!他必须要比逢纪快上一步,否则一切都迟了!
既是小人,哪里会有放过他自行构陷的人的机会。疯狗咬人,最怕的就是人没死,最后反倒把自己打死了。所以要害人,一定会往死里整!
审荣急疯了!
“公子既知要害,便当速去保一保他,也许还有申辩的机会。主君不是加仇之小人,若知其中有误,必不会加害,顶多是与田丰一般,先行关押,不至于无可挽回啊……”心腹谋士道:“为免事更糟,公子当速去!”
审荣当然如此,当下竟是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恨不得飞出府去护辛毗满府!
早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