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天下人知道,我大明皇上武德沛然,无人可及。” 张延龄转头看去,却是江斌那张笑脸。 张延龄微笑道:“江大人说的不错。江大人又白胖了些,差点没认出来。我记得你不是个黑脸么?怎地?擦了粉了?怎么这么白了?” 江斌愕然,意识到张延龄是在奚落他,咂嘴道:“哪有此事。” 朱厚照大声道:“舅舅,进城吧。酒宴摆好了,就等着你到,朕都还没吃饭呢。” 王守仁在旁笑道:“是啊,皇上为了等护国公凯旋,为护国公接风洗尘,中午饭都还没吃,我们大伙儿都饿着肚子呢。护国公,可别让我们挨饿了。” 张延龄躬身对朱厚照道:“臣多谢皇上厚爱,臣感激涕零。” 朱厚照笑道:“客气什么?朕现在可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张延龄笑着点头,吩咐陈式一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下船进城歇歇脚,吃顿好的。” 陈式一躬身应诺,一声令下。星辰号上数百士兵列队下船,拉出战马来上马列队。 “国公带出来的兵马果然不同。令人钦佩。”王守仁看着列队的骑兵们抚须赞道。 朱厚照本来上马要走了,听了这话转头看去。见船上下来的数百骑兵果然和一旁列队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兵马不同。 论盔甲马匹和身材,他们根本没法和大汉将军营骑兵相比。 他们穿着的盔甲都是普通的黑色锁甲,大汉将军营的明黄铠甲华丽而醒目。他们的坐骑也只是普通的战马,大汉将军营的坐骑个个是高头大马。大汉将军营的侍卫们个个坐在马上顾盼生威,看上去如凶神恶煞一般。星辰号上下来的骑兵却一个个端坐如枯木一般,看上去安安静静的样子。如果说大汉将军营的士兵就像是城市里的一群富家子弟的话,那么这群士兵便像是刚进城的乡下小子,显得拘谨而安静。 但朱厚照感觉到的不同,并不在这些外表之上。看起来大汉将军营要威武雄壮一些,但是总感觉和张延龄带来的士兵们比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的感觉。 “有何不同?”朱厚照问道。 “肃杀之气。身经百战之后的肃杀之气。”王守仁答道。 朱厚照缓缓点头,王守仁一语道破天机。确实,那群士兵虽然装备普通,身材一般,马儿也不够健壮,甚至显得有些拘谨。但是他们的身上的气质凝重而肃杀,像是一柄柄立在马上的刀。 “哈哈哈,哪有什么不同?离开大明太久了,他们都有些不习惯回家了而已。”张延龄笑道。 …… 府衙大堂上,宴席摆开,美酒佳肴丰盛之极。张延龄坐在朱厚照身侧的位置,王守仁张隐陈式一等人依次而坐。 内侍斟上酒,朱厚照举杯向张延龄道:“朕敬舅舅一杯,凯旋而归,不负所望。朕很是欢喜。” 张延龄道谢举杯,一饮而尽。大赞道:“秋露白,终于又喝到秋露白了。还是咱们大明的秋露白好喝。南洋的酒简直难以相比。” 朱厚照笑道:“回京后,朕赏你一百坛,请舅舅喝个够。” 张延龄笑道:“臣记住了,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食言。” 众人大笑。本来和朱厚照同席,甚为拘谨,但见护国公和皇上谈笑风生,便也都放开了些。一时间众人举杯敬酒,起初还略显小心拘谨,但五六杯酒下肚,便立刻气氛活络了起来。 朱厚照开始询问张延龄这一年半的作战过程和经历见闻。虽然许多事朱厚照已经得到了禀报,基本知晓。但是毕竟只是大致的过程,所以很想知道细节。 张延龄自然是如实相告。众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听张延龄叙述一路作战的过程。张延龄本来口才便好,此番出海作战的经历也甚为曲折。所以描述起来更是紧张刺激,惊心动魄。 特别是满剌加海峡和港口的争夺战,以及最后古里港的一战,更是听得众人嗔目结舌,惊叹不已。 五百士兵飞入古里城中和数万敌军作战,中心城堡火烧佛郎机人解围,冯麻子和满船将士撞沉敌船,英勇殉国。海峡之战将佛郎机国东方舰队一举歼灭。这种种悲壮和热血的战斗经过,让朱厚照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若不是张延龄亲口说出来这些作战的过程,谁也不会相信这会是事实。正因为这些都是张延龄他们真实的作战经历,所以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觉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