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向南没有告知周围的人，只身一人坐上了飞往G市的航班。

虽然近乎彻夜未眠，她却依然毫无睡意，怔怔地看向窗外。

许是清晨的原因，眼前云雾缭绕，宛如她内心解不开的心结。

“女士您好，请问需要什么餐食？”

孟向南正想得入神，全然没注意身边悄然站了人。

“女士？”空姐见她没有反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思绪被打断，孟向南惊魂甫定。看见空姐手里拿的菜单，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不需要，谢谢。”

“好的，那您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喊我。”

“谢谢。”

她没有胃口，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看向窗外。

几年过去了，不知她有没有长高。孟向南眼前浮现出小女孩儿的笑脸，她难能笑了。

下了飞机，她坐上了前往洛谷的大巴。

大巴很快驶离城市，山路弯弯绕绕，乡间颠簸的泥土路更是让她有些吃不消，加上很久没有吃过东西，她感觉晕头转向，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幺妹，晕车了吗？”身旁一个年纪很大的阿婆看她面色惨白，关切地问。

“有点。”孟向南闻声睁开眼睛，看阿婆正担心地看着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不妨事阿婆，我睡会就好了。”

“我这有药，快吃上，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阿婆拍了拍旁边一个小伙子，“幺儿，把我的晕车药拿出来给这个幺妹。”

“好嘞。”小伙子从书包里翻出晕车药，递给阿婆，“奶奶，给。”

“快吃吧幺妹，看你这小脸白的。”

“谢谢阿婆。”

孟向南接过药，对上右手边打量的目光。

二十出头的男生，一身灰白运动装，眼睛圆润明亮，笑得自然明媚，是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见她看过来，他朝她点了点头。她笑笑，似是感激。

孟向南吃完晕车药，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幺妹，幺妹，醒醒。”

“嗯？”孟向南感觉有人在拍她，艰难睁开眼睛，猛地发现车已空空，她连忙坐了起来。

“你去哪儿啊幺妹，到站了。”阿婆询问。

“阿婆，我去洛谷。”孟向南望向窗外，车站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她记得大巴到站后还要走好长一段山路。

“洛谷啊。”阿婆语气欣喜，“我和幺儿也去，带你一程？”

“姐姐，我爸来接我们，一起吧，山路不好走。”男生盛情邀请。

孟向南本想拒绝，但看到他们热情的目光，便应了下来。

“姐姐，我叫莫秋远，你叫什么呀？”

“孟栀。”

“孟栀？是栀子花吗？”

孟向南微微点头，“是的。”

“我们家门前就有栀子花，花开的时候，可香了。”少年眼眸清澈如水，神采湛然。

“真的吗？”孟向南有些惊喜，上次来洛谷还是冬天，她没注意村里有种栀子花。

“真的，现在这个时候，早的应该已经开花了。”莫秋远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栀栀姐可以随我回家看看。”

“好呀。”孟向南欣然应下。

孟向南扶着阿婆，随莫秋远找到莫父。他话不多，听阿婆说她也要去洛谷，点了点头。

是她熟悉的山村农用车，一路颠簸，她的心情却很愉悦。

不同于京城枯木寥落，洛谷的四月已然绿意浓浓。山川耸立，绵延起伏，如临天然氧吧，清新畅快。山底整齐的田地，水稻苗正茁壮生长。

孟向南感受春风拂面的惬意，贪婪汲取自然的气息，逃离城市的喧嚣，将一切烦心事都抛诸脑后。

“姐姐，你来洛谷探亲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算是吧，我不常来。”

“那你是来找谁的呀？”

“莫瑜青，你认识吗？”孟向南始终难以忘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青青妹妹，我认识，就在我家不远处。”莫秋远点了点头，“她很懂事，婆婆年纪大了，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家里家外。”

“她还有在上学吗？”孟向南很担心这些因家境不好而失学的女孩子。

“有啊，听村里讲，青青学习可好了，没准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呢。”

“你呢？你没上大学吗？”她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男生，不像没上大学的样子，不免疑惑。

“没有，上完高中就没读了。”莫秋远察觉到她的疑惑，解释道：“当时阿婆身体不好，家里还有妹妹在上学，我就没再读了。”

“早点出来帮家里也挺好的。”莫秋远丝毫没有抱怨，依然笑容灿烂，眼里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