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澹台莲华疑惑,“她对相国寺能有什么好留恋的,且比她的弟弟还紧要。”
元宝目光落在那已经汩汩沸起的茶水上,喃喃:“是啊,在她心中,什么东西能比她弟弟还要重要?”
她忽而又抬眸看裴瑜和澹台莲华,“你们说,会不会是净晦?上次净晦受伤,她就生怕净晦出事。”
澹台莲华的脸色难看起来,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元宝无语白他一眼,“想哪里去了?一个孕妇,一个和尚,亏你能想歪。我的意思是,裴素素会不会是净晦的人,在给净晦办事。”
裴瑜赞同点头,“很有可能。今日那些武僧不惜以下犯上,也要如此维护净晦。可见净晦善于驭人之术、拿捏人心。谁又知裴素素是不是已经被他洗脑,为他所用。”
闻言,澹台莲华尴尬咳嗽两声,借舀茶转移注意力。
待舀好三杯茶,他问说:“如果你们的怀疑都成了真,泡泡被掳是皇叔所为,邪佛害人一事也是皇叔主导,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元宝深吸一口气。
也就是澹台莲华坚定的相信她和裴瑜,不然若是换一个人,定不会信他们的猜测。
毕竟这些事情看起来毫无关联,净晦平日里也是慈眉善目、与人为善,说是净晦做的肯定不会有人信。
这也是元宝和裴瑜暂时不能直接和净晦交恶的原因。
窗外雨停,树上仅剩的枯叶已被尽数打落,徒剩光秃秃的树枝。
偏殿。
净晦挣扎着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的瞬间,瞳仁鲜红,并溢出了飘渺黑烟。
见殿内空无一人,净晦勾唇无声狞笑。
人肉凡胎果然无用,连区区汤药都扛不住!
幸好他已经悟出了魔修之道。
净晦躺着双手虚空抱圆,运起了魔功,恢复自己和散落在民间各处的法像连接。
在恢复连接的那一刹那,净晦整个人悬浮于床上,身上周遭冒着黑色的烟。
与此同时,更有数十人毫无预兆暴毙。
他们或一人死得悄无踪迹;或身处人群中,死得引起百姓惊恐。
正是这数十条人命的供养,净晦恢复了先前遭受反噬的亏损。
净晦还特地不让身体彻底恢复,好用弱者的身份掩人耳目。
金元宝裴瑜怀不怀疑他不重要,只要百姓们信任他,金元宝裴瑜就不能耐他何!
除非金元宝裴瑜打算玉石俱焚,情愿遭受千夫所指也要除掉他。
运功恢复了身体的亏损之后,净晦的身体就慢慢落回了床上。
他长长喟叹一声,睁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心中万般不舍,但仍是又斩断了自己和众多法像的链接。
皇宫的另外一边。
站起身,准备出宫的元宝裴瑜捂着心口,感受着那股令人心烦意乱的力量突然出现,又骤然消失。
“肯定是净晦!”元宝松开心口,撑着桌子,呼吸有些粗重,“不会有错!”
澹台莲华看着这两口子的奇怪举动,心中好奇多过担心。
“你们怎么了?”澹台莲华端着一手一盏茶水,端给裴瑜和元宝,“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你的太医全都恨不得从我这里偷师。”元宝又是深吸一口气,这才完全缓过劲儿来。
裴瑜对澹台莲华说:“是净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