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早最开始说要将元宝裴瑜打入戒律堂的武僧,都是从满脸狠戾,变成了满脸迟疑。
“既是为了百姓性命,你们二人为何要如此鬼祟,住持又为何会吐血?”
元宝扬起了下巴,正面净晦,“何谈鬼祟?本公主医术超群,听闻‘皇叔’身体抱恙,特上山来为‘皇叔’诊治,何错之有?”
武僧被问得哑口无言。
元宝笑着又道:“至于‘皇叔’吐血一事儿……”
她直勾勾看向净晦,“请问‘皇叔’,您吐血,可与我和裴瑜有何干系?”
净晦撑着床,慢慢坐直了身体,“没有干系。”
武僧闻言,只好带领一众师兄弟收起手中长棍,退让到两侧。
那武僧不卑不亢,冲元宝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既然公主是来为住持诊治的,还请公主开始吧。”
闻言,净晦捻转佛珠的手倏然顿了下来,心中浮起一个不好的直觉。
他抬眼看去,果不其然,元宝的脸上已经绽开了非常的笑意。
元宝缓缓摇头:“我治不了,相国寺里缺医少药,并且要想根治,少得三五天,长得十天半个月。所以……”
“还是请‘皇叔’随我下山吧!刚好皇上也想您了。”
这在武僧们听来,合情合理,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净晦听来,却是直接就看到了元宝将他软禁起来的日子。
净晦的呼吸暗暗粗重了几分,沾血的唇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还愣着做什么?”元宝冷了些语气,对武僧们道,“还不赶紧为你们的住持收拾行李?要是延误了你们住持的病情,那该如何是好?”
闻言,武僧们立马行动起来,铺包袱的铺包袱,收衣服的收衣服……总之没有一个人询问净晦的意见。
在武僧们忙碌的身影当中,元宝裴瑜和净晦对视着,就好像是在用目光博弈。
净晦单独一辆马车,被裴瑜直接送进了皇宫中。
澹台莲华那边,已经收到裴瑜元宝派人提前送回去的消息,所以配合裴瑜元宝演起了戏。
他安排了一个最容易和外界联系的偏殿给净晦居住,并吩咐太医院待命,听从元宝的安排。
现在的太医院在院首赵太医的带领下,几乎已经是唯元宝马首是瞻。
他们也不去给净晦把脉,元宝吩咐他们熬煮什么汤药,他们就熬煮什么汤药。
净晦在伺候宫人的注视下,将一海碗的苦涩汤药灌进肚里,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很快就不受控制地昏睡了过去。
一场秋雨落下,深宫里的气温又骤降了不少。
元宝裴瑜换过干爽衣服后,和澹台莲华在御书房煮茶。..
“我把裴素素也接下山了,她现在身孕已有七月余,再有两个多月就要临产。在山上吃斋饭已不足以供养母子二人的身体。”
“另外,邪佛一事还未调查出结果,倘若净晦和相国寺真的有什么问题,她留在相国寺恐怕不安全。”
澹台莲华点头,“嗯,听你的安排。”
“可是,”元宝又说,“她对相国寺好像有什么留恋,并不急着下山。是裴瑜激了她一句,她才答应下山待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