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沒关系呢?你看看这次教育部要在全国各学堂开展一个新生活运动-全国平安学堂评选活动,入选学堂奖励一万大洋。本来评选组巳经下来到我办公室,据说咱校巳经内部圈定,只是走个过场而巳,哪知,就在这节骨眼上,有人打电话来投诉举报咱校有个别教师,也就是你,违规打击迫害品学兼优学生周大胆,性质十分恶劣,体罚学生?评选组最在乎的就是这个!
当即,人家评选组组长便是带领评选组拂袖而去,我再三解释也沒用!你看看、你看看,就在这节骨眼上,你给我搞出这么个么娥子,不但学堂评选'平安学堂'泡汤了,快要到手的一万块大洋,煮熟的鸭子也飞了!多少教师都等着这一天,有了平安学堂的荣誉,大家不但是有了面子,还可分得白花花的光洋,可一下子就让你给搞砸锅了,你说你这不是惹下大祸不是?”
胡土养摊了摊手,诚然他很生气,一来评上这全国平安学堂,白花花的光洋自已可以拿了大头不说。
二来是评上了这全国平安学堂,自已不定也是升官有望,锦绣前程在不断招手。
当然,胡土养有这样的想法本身也可以理解,不过朱厚照想的是,别人咋样自已管不着,但就是这黑锅也不能扣自己头上啊。
“胡校长,您说的这我也知道,这次参评对于以往评选一向是垫底的咱校的确是一次难得的获得荣誉的机会,我也想这样,而且还常常这么告诉自己,一定要为学堂争光、争气!因此您大可不必把责任都归结到我头上,要怪只能怪那评选组不知好歹、不分青红皂白,我说评选组他们怎能这样呢……”朱厚照是愤愤不平。
“别光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了,先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胡土养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
说话阴冷是胡土养身上一个特殊的烙印,话语中会让与他对话的人常常会深深体味到他刻薄、冷酷的存在。
一种让人屈服于他的束缚。
有时朱厚照上街走在路上,他甚至会羡慕起清道夫,也就是清洁工人。
“什么时候我的工作,也能让我自由自在地好好干上一回,不要有那么多无厘头的朿縛来耗尽精力、捆绑手脚!”
他觉得自己当下就是鱼缸里的鱼,能吃得上饭,却得不到自由。
“我怎么了?”朱厚照一听这话,沒好气道,“胡校长,自入职以来,我可一向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啊!”
“是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咱另说!难道你还没怎么了?难道到现在你还沒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胡土养越说越冒火,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声音也是越来越冷。
“就拿这次半期考试来说,怎么别人监考就没捉到一个作弊的?唯独就你捉到了一大串作弊的?”
朱厚照明显注意到胡土养脸色和声音正在发生的重要变化,可这些变化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也知道,胡土养真的是生气了,可生气就生气吧,
重要的是自已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背上这黑锅,把自已憋闷得发疯。
“别人监考怎么就没捉到一个作弊的这我管不着,但我看到作弊的总不能不捉吧?胡校长您说是不是?”
胡土养闻听此言,把桌子一拍,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看你错了态度还那么不好,我再问你,那周大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大胆吗?”朱厚照道,“这是初一(六)班的一个顽劣学生,平时调皮捣蛋这我就不说了,单拿这次半期考试考武学科目来说,考试时又是交头接耳、传小纸条,又是偷看课本和别人试卷,严重作弊。”
“所以你就不但动粗、没收了人家试卷,还生拉硬拽人到考室外罚站,甚至生拉硬拽人到教研组办公室写检讨。”
朱厚照道,“胡校长,我难道不应该这么做吗?这教育学生,制止学生的不良行为,何况又木有出格行为,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他检讨也沒写啊!”
“就是说你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了?”胡土养冷笑一声。
接着道,“不管这周大胆检讨写沒写,反正这么看来,人家家长告你体罚学生这就是铁板钉钉、没错了,体罚学生这性质可是很恶劣、很严重的啊!难道你就不能事先做足了功课,不致让此类事件发生,或者虽然发生了,但却能和风细雨般循循善诱解决,而不致闹得满城风雨吗?”
“……”
胡土养这一问,竟然把朱厚照问的愣住了,他没法接受胡土养突然抛出来的难题。
胡土养这一问的口气,朱厚照觉得就是一种嘲笑,不经意间,他这回又结结实实算是栽进一个大臭水坑里了。
本想摆脱胡土养让他一直很不舒服、某种程度的压制,结果最终还是摆脱不了,悲催啊!
不过之前朱厚照也见过兼课的胡土养和庄主任平时上课时也干过此类事体,也沒见过他俩用上述的方法解决。
怎么,此类事体搁在他俩身上就什么事都木有,搁在别人身上就是了不得的大罪过,就是性质很恶劣、很严重的体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呀!
为什么他们能行,别人就不能行呢?真是王侯将相,毋有种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