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的话一下子戳中温澜的痛楚。
她眉心紧蹙,看向江景辞,“大半夜的,你来这里是想听我道歉的么?”
“你的每次道歉,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讽刺。”江景辞从口袋摸出支烟夹在手中,“相识一年,我和你独处十次有八次你都在道歉。”
她故意看了眼腕表,“明天还有的忙,如果有事你赶紧说,我该回去休息了。”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江景辞强忍着内心的压抑深深望定她。
她垂下眼帘,转身走进小区。
江景辞在她的背影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才把手中烟点燃,狠狠抽起来。
抽完一根,又点了一支。
自从温澜离开江城,他的烟瘾又大了。
一道刺耳的急刹车在他不远处响起!
他抬眼,和刚下车的谢宴声四目相遇。
两人今晚穿的都是黑色系。
黑西装,黑衬衫,黑皮鞋。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身上都漾着久居上位者的睥睨和运筹帷幄。最大的不同就是江景辞深沉,谢宴声不羁。
单说五官,谢宴声更胜一筹。
“三更半夜的,江先生来这里做什么?”谢宴声薄唇挤出抹玩味儿,掏出盒烟朝江景辞递过去。
江景辞从里面抽出一支,咬在唇边,“这正是我想问谢先生的。”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抽起烟来,同时陷入沉默。
“谢先生年后就要做爸爸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在家陪太太,来这里就不怕太太知道么?”江景辞率先开口。
“不怕。”谢宴声弹了弹烟灰,淡笑,“温澜已经明确拒绝过江先生多次,江先生还死皮赖脸贴上来,真是令我三观尽毁。”
“谢先生家有娇妻,现在的所作所为,才真真令人三观尽毁!”江景辞不疾不徐地怼道,“我实在想不通,谢先生没离婚的时候外面莺莺燕燕成群。现在离婚再娶,为什么还惦记着当初视如敝履的前妻呢?”
“如果能被你看懂看透,我岂不成了透明人?”谢宴声把烟蒂甩到地上,满眼菲薄,“温澜离开江城,江先生的偏执和逼迫功不可没。”
“谢先生承让了!应该说是谢先生给温澜带来的伤害和麻烦更多才对。”江景辞唇角噙着抹不屑,“如果不是谢先生横插一脚,我和温澜现在应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谈婚论嫁?你以为和温澜坐一起吃顿饭,聊会儿天,就能上位?”谢宴声忽然笑出声,“江先生年纪也不小了,脑子怎么这样不好使呢?”
江景辞脸色一僵,“你以为温澜如果再婚,还会考虑情情爱爱么?”
“江先生摸着良心问一下,认识温澜之后有没有被另眼相待过?江先生到现在还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真是可悲又可笑!”
谢宴声扔下这句话,就上了自己的轿跑。
车子疾驶而去,把江景辞独自晾在原地。
温澜回到家洗完澡就睡了,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在她小区门口是怎样唇枪舌剑的。
次日上午,对所有的tt员工来说,是忙碌充实的。
tt的年终大秀历经三个小时,完美落幕。
话题度和关注度再次刷新了时尚圈的新高。
下午三点,温澜搭顺风车来到机场,准备回临城。
安检完候机的时候,又看到了江景辞。
江景辞拉着个行李箱,也是要出门的模样。
两人的目光隔着人群相遇。
也就两秒钟,温澜收回视线,快速打开行李箱。
从最里面取出那张带有两百万的银行卡,疾步朝江景辞走过去。
江景辞看到她手中的银行卡,脸上的笑容立马凝滞,“如果收下它能令你开心,我收下就是。”
“谢谢体谅。”等他把卡接过,温澜长长舒了口气。
一时之间,她对江景辞的愧疚少了大半。
“这么快就回临城,看来江城确实没有什么能牵绊住你的心了。”江景辞单手紧攥银行卡,修长的手指泛白。
她做梦也没想到江景辞这次如此好说话,便没有急着找借口躲去别处,而是打了个招呼,“你也出门啊?”
“去上京。”江景辞眸底深不见底,“准备去做一件多年来想做,却又没勇气去做的大事。”
温澜好奇地“哦”了声,但对江景辞固有的距离感,令她瞬间打消了继续追问的想法。
“这次去上京,是去一家福利院办理领养手续。这么多年来,江冠一个人太孤单了。”江景辞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覆了层暖意,“我领养的是个女孩,刚刚三个月。”
温澜听到“女孩”那刻,心立马就软了。
因为她的暖暖也是个女孩子,如果当初没有出现意外,现在也两个月了。
“恭喜了,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