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功进来了。 他比顾问行要年轻太多,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成为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还做了总管,本身想服众也不容易。 “挽月姑娘。”听了顾问行刚刚与他说说,梁九功索性开门见山,“您的兄长纳穆福暗中与秘书院学士班布尔善勾结,今日与靖西将军穆里玛、兵部尚书噶褚哈等人起兵造反,为御林军所擒。如今已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意思就是不杀喽! 挽月静静听着,并无很大波动。梁九功看在眼里,这下才明白刚刚在廊下顾问行同自己说的话。 “我阿玛呢?” “鳌拜大人今早领兵剿灭血月教教众多人,以功向 皇上抵过,恳请放过长子。皇上让索额图列了鳌拜三十条罪证,以上罪证鳌拜皆以认。但念及三代忠烈与为大清立下的赫赫战功,只革除辅政大臣之位,家产尽没,留其爵降为三等公,贬出京城去往盛京,未得召今生不得再踏入京城。” “☼(格格党@文学)_☼” 梁九功眼皮一跳,“这……奴才不好说。您现今尚是乾清宫女官,除非有指婚,否则不到年纪,不得出宫。” “挽月姑娘,太皇太后召见您去慈宁宫。” 挽月笑了笑,轻轻拍拍它的头,将它放到地上,轻声喃喃道:“小玄子,以后不能再抱你了。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去吧!” “呜呜~”“小玄子”不高兴似的呜咽了两声,十分不解又委屈地摇了摇尾巴,跟上挽月,蹭她的脚边。 她轻声哄着:“去吧!别跟着我了!” 狗儿不舍地望着小主人跟随太监离开了西暖阁。 外头的守卫已经撤得干净。 她仰头看着,好几日不出来,忍不住用手在额头处遮挡了下。暖阳高挂一碧如洗的天空,云散了,事儿也了结,是个大晴天呢! 慈宁宫一如既往地安宁,正有宫女抱着一把子修剪好的红梅和腊梅往屋里走去,梅香清幽雅致,看见她也同她颔首。 迎面看见苏麻喇姑站在门口。 “挽月姑娘,太皇太后等着您呢。” 挽月颔首回礼,跟着苏麻喇姑走了进去。 “臣女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好孩子,你快起来!”太皇太后今日只家常打扮,盘着圆发髻,穿着一身对襟褐色寿纹路长袄,每边的耳垂上各戴了三只翡翠耳坠。 苏麻喇姑给她搬来了椅子。 “坐吧。”太皇太后招呼道。 “这些天委屈你了。你和皇上的事儿,你父兄的事儿,哀家 都听说了。”太皇太后让苏麻喇姑屏退左右, “也不同你兜圈子了, 你阿玛这些年作为辅政大臣,与皇上关系日益恶劣。哀家知道,起初他也是担忧皇上年幼,怕先帝治理好的江山守不稳,心血反而功亏一篑。可后来这人哪,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尝过了权势只手遮天的滋味,加上朝中有人追捧,他也就路走偏了。 銮仪卫搜集了很多鳌拜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证据;而你兄长纳穆福谋逆,本该是死罪。皇上念及今日你阿玛带兵救驾,答应饶你兄弟一命,暂时圈禁;鳌拜同意归政,释兵权,退回盛京老家永不踏入京城。皇上允其保留爵位,降至三等公,京城的家产尽没,盛京老家就不予追究了。哀家想,这也许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 挽月心里想道:实力上有悬殊,皇上坚定要亲政,这意味着鳌拜及其党羽大势已去,如今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想来鳌拜前不久便已想通了这一点,才会在盛京早做安排。 太皇太后见她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于是便循循同她道:“可孩子你呢?哀家看出来你与皇上早有情分,如今你阿玛已经归政、皇上也即将亲政,你可愿意入后宫为妃?” 屋里窗只微微开,留了一条小缝,许是怕屋里烧地龙的热乎气散了,冻着这些花儿。梅花香气不浓只有暗暗香来,还混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其实当熟悉了一个人,是连他身上的气息也会熟悉的。就算听不到、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他的来去。 挽月只略微静了静,便同太皇太后道:“回太皇太后,臣女不愿意。” 太皇太后微惊,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向身后侧的里间瞟了瞟。 “臣女乃罪臣之后,实在无颜再去面圣。况且臣女资质愚钝,不贤不惠,着实算不得良配;娘家也已失势,为皇上提供不了什么助力。” 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哀家只问你一句,你喜欢皇上吗?” 挽月起身蹲了个福,垂首道:“皇上天人之姿,有雄才大略,臣女如天下女子